微微张开了嘴,江月错愕地摇头。
这才反应过来萧云笙误会了什么。
苍白的唇瓣颤抖了几瞬后,声线染上了哽咽:“不是他。不,不是你想的那样。”
和二皇子无关,和其他任何人都无关。
江月松开手,无助地蹲下身,随着肩膀缓缓塌下,整个人似乎也迷茫到了极点,紧绷的身子缓缓松下,萧云笙眉头依旧拧成了结。
再瞧见她的手缓缓落在小腹时,一个念头突然从脑子里掠过,略显深色的眸光停在她的小腹上,忽的就明白了什么。
“你……”
“奴婢有身孕了。”
说出口的话,宛如悬在头上,她想看清眼前人的神色,可视线先模糊成了一片。
从听见军医说她有孕半个月,她的头就好似被人重重打了一拳。
明明她一直有吃傅蓉给的避子汤,明明医官说过那药伤身毁阴的。
只有一次……
唯有那次篝火帐子里,喝了助兴的酒彻夜欢好,傅蓉把药换成了助孕的汤药。
她只喝了一口。
就那么一口,又因为发生这么多事情早就忘了这一遭。
偏就这么造物弄人。
想起鸿鸢万般交代的没有名分不可有孕的话,江月心上一阵抽疼,也愈发惧怕。
半天等不到萧云笙开口,紧咬的唇瓣都充了血,江月忽然平静下来,缓缓站起身:“明日,明日奴婢就去雪域找药引,然后就会离开,将军只当没听过这话,也从不认识奴婢。”
耳中一片嗡鸣,江月极力想稳住脚步,可那背影还是几乎逃一般的。
萧云笙垂下眼,将人一把扯到了自己身旁。
“你要如何处理。”
“自然,自然是开一副方子。您之前说的话奴婢记得,若不是阿靖把您找过来,奴婢自己悄悄地就解决了。”
缓缓稳住呼吸,江月挪动呆滞的目光轻声开口。
话刚落下,胃里翻涌起一股酸楚,几乎将她五脏六腑都灼烧。
强装的冷漠几乎刹那间就破碎,只能咬着牙撑着,心里早就一遍遍对那孩子说着对不起。
萧云笙满心口的躁动和恼火像是被人陡然浇了一盆冷水,只剩下冰寒。
唇瓣微动,开口嗓音沙哑,“你,很好。”
深深扫了她的小腹,萧云笙松开手,打开门看到阿靖还蹲在门口,突然一顿:“看好她。”不等他明白就拂袖大步离去。
阿靖见他脸色不好,也不敢多问。
进屋子见江月柔弱无骨的趴在桌子上,吓了一跳。
“江月姑娘,将军是不是骂你了。”
“没有。”
眼根微微带着湿气,江月声音低得只剩气音。
阿靖却不信,从方才喊将军过来他就脸色不好,这会更是风雨欲来的前兆,印象里将军最多是冷脸从来不会对女子发这么大的火。
“是我太冲动了,只顾着怕你出事,刚才闯进将军房里他正在和夫人亲近……”
一想到刚才的场面阿靖都捂着胸口,狠狠锤自己的头。
都没注意到一旁的江月缓缓闭上了眼,如同涤泥满塘的一潭死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