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没人说话，只有那生日快乐歌还兀自欢快地播放个不停。颜柒也意识到气氛不太对，刚想找个人问，却看见人群突然散开，站在中心的沈悠眼睛直直地看着她，陆飞似乎想拦着她做什么。

沈悠的眼睛闪烁着异样的光芒，目光从沙决身上掠过，停在颜柒脸上。

她忽然笑了：“颜柒，那天那位学弟呢？”

“跟小七没关系！”她的话音还没落下，陆飞反驳，定定看着沈悠。

颜柒知道她说的是谁，看场面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话，但沈悠一直盯着她，像是在等她的回答一样，颜柒想了想：“他有事没来。”

其他人看颜柒沙决的眼神很奇怪。

不去管那边人异样的目光，沙决不急不缓地脱下风衣丢在颜柒身上隔断那些目光，拿过颜柒手上的礼物袋，一步步走到陆飞身边，把礼物袋递到陆飞面前。

“颜柒送你的礼物，祝你生日快乐。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抱歉。”

有些抱歉地看着沙决拉着颜柒离开，陆飞嘴唇紧抿，却始终没有开口。

“颜柒，你没告诉老师你已经有男朋友了吗？”望着两人的背影，沈悠忽然说道，状似善意提醒，“骗人是不对的，颜柒。老师，你可不要被她骗了。”其他人不一定知道沙决，但沈悠在校学生会工作，经常出入办公室，偶然见过沙决。像沙决这样的人，见过一次就很难忘记。

“阿悠！”陆飞看着沈悠，眼里终于有了怒意。

“老师，你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吗？”仿若未觉，沈悠笑着喊住已经拉开大门的沙决。

沙决脚步一顿。

颜柒偷偷望着他。

“她是我的学生。至于她是什么样的人，我想我应该比你清楚，”沙决淡淡开口，看了一眼沈悠，“不劳多心。”

不欲和她多做口舌之争，将沈悠之后的讽刺话语关在里面。沙决拍拍颜柒的脑袋，出门时，门外匆匆忙忙跑来一个人，差点和两人撞上，见两人要离开，大惊失色。

“不不是吧？我才来晚一点这就结束了？你们还讲不讲义气啊？”那人说着推看门走进去。

而门内的东方可听完沈悠说的话，有点不可思议地看着沈悠，他的印象里，沈悠从来不会这样说话。

“先说好我对师公你没别的想法，我和江琪是正常的朋友关系。”

“……”

走在街道上，颜柒抖了抖长长的衣袖，眼看衣服下摆快要落在地上，赶紧抓貌似一点都不在意：“她说的那些我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沙决静静看着她，不说话。

被他这样盯着有些心虚，颜柒又撑了一会儿，泄气地开口：“好吧，还是有点在意，毕竟不是什么夸人的话……”可是她不会难过，那又不是她在意的人。

“但是我没骗过你……”颜柒又强调了一次，忽然想起什么，小声嘀咕道，“我是说那方面的事。”其他比如上课啊什么的，嗯，她有时候也是认真听课的。

沙决点点头，没说什么。

确认沙决看她的眼神和之前没有太大变化，她也就忘了那些不愉快的事，在路边蹦蹦跳跳，忽然停下，沙决也在她身后停下，她好半天才开口：“呃，师公，就是那个……其实我和小二师兄也没什么关系，你知道的吧？”

这事沙决知道，为此颜柒还在他办公室躲过方渝洺。

颜柒犹豫着，慢吞吞开口，终于引出想说的话：“我平时是不是玩笑开得太过了？”江琪上次也说，她再乱说话就掐死她，她往风衣里缩了缩，小心翼翼地问道，“和男孩子那样开玩笑不太好吧？”

她不说沙决还不觉得，颜柒自己指出来后，沙决才发现，似乎颜柒很少和女孩子一起玩。在班上由于组里没有女生，她跟那群男生关系好得不得了，平时吵闹斗嘴也没见几个人能赢过她。他皱着眉，打量了会儿颜柒。

别说方渝洺，就连他，明明之前确认过很多遍班里只有六个男生，可在看见颜柒之后还是错以为是男生。

沉默。

不知道过了过久，颜柒才小声确认：“不好？”

“他们都知道你是在开玩笑，还是是说有人当真了？”

“可是我毕竟是个女生，这种玩笑开了不好，嗯，不好。”

“你还知道自己是个女生啊……”沙决挺无语的，难得见颜柒这么深刻的“反省自己”。他看着颜柒的背影，说不在意其实还是很在意。以这段时间来他对颜柒的了解，他想了想：“颜柒你什么时候这么自恋了，有人说喜欢你了吗？”

颜柒嘟囔：“……那倒没有。”她为什么要承认这种事，师公说话越来越不考虑她脆弱的心情了。不过听沙决这样说，她倒是轻松了不少。

比如江琪老说自己不搞基。

听见颜柒小声嘀咕的东西沙决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你刚才说什么？”

这不是他要听的。这一刻，沙决觉得他离真相很近了：“等等，我的意思是，你们在闹的时候，都是怎么定位你的？”

颜柒：“……一个流氓？”

沙决：“我是说，性别。”

颜柒：“……”

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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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决默然，哦，原来是这样啊。

你女生的性别只有在你想起来的时候才是，没想起来你就是个男生啊。

颜柒抬头，真诚地看着他：“师公你相信我，我每天都在跟自己强调我是女生。”

“然而效果不明显。”沙决一语道破。

颜柒猛然扑到沙决面前：“师公你看我还有救吗？！”

沙决看她就差三跪六叩抱大腿，视线在颜柒身上转了一圈，打量了她一会儿：“那就，先留长发吧。”毕竟，咳，其他特征也不明显。

“可是洗起来很麻烦，吹干也很麻烦，每天早上还要梳头也很麻烦。”颜柒很烦恼。

“你别告诉我你平时都不梳头。”

“呃，用手梳的算吗？”颜柒问道。

沙决盯着她，面无表情，拖着她拔腿就走：“走，我们买梳子去。”

“我开玩笑的，师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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