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家大奶奶,都一把年纪了,别动不动就要死要活的。”
阿四脸上挂着玩味的笑容,身法陡然一催,便如鬼魅一般到了秦可箐近前,随后剑指朝其手腕弹去。
秦可箐吃痛,握住圣旨的手一松,阿四顺势拿到圣旨,又回到了方才的位置。
此间事,尽在一瞬之间,令众人所料不及。
秦可箐明显神色一晃,脸上尽是怒意,“你胆敢藐视王法,强抢圣旨,折辱皇家威严,此事我必上奏官家,将你处以极刑。”
“哦,那是你的事。”
阿四不以为意,单手展开了圣旨,上下瞧了一眼,虽然色泽明亮,触手柔软,那些祥云图案绣工一绝外,也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站在的一旁的石让多么想提醒阿四一句,圣旨拿反了。不过见他将圣旨又丢给李景书,便不多言,暗道:阿四兄弟当真是一个妙人,换作旁人,谁敢对圣旨如此大不敬。
泥人还有三分火气。阿四三番五次的戏弄,李景书脾气也上来了。
他将圣旨重新卷好,交给一旁的吓人,随后踏前一步,盯着阿四,沉声道:“小兄弟,事情已然发生,不防划下道来。能接的,我韩家接了,接不了,大家便做过一场,生死有命。”
话刚说完,李景书拍了两掌,周围埋伏的上百杀手出现,弓箭、暗器皆是瞄准了庭院里。
“你倒是个爽快人。”
阿四呲笑数声,目光含戾,语气渐渐森冷了下来,“秦可箐,在庐州做你的韩家大奶奶,当你的一名诰命夫人不好嘛,江宁盐商与你韩家有何冤仇,你既然要了他们的命,难道不该前往江宁给死者家属一个交代?”
这时,一名甲子营将士匆匆而来,在石让耳边低语几句,石让神色微变,向陶大胆使了个眼色,两人便跟着是将士离开了后院。
韩家大奶奶秦可箐见状,便知定然是淮西总督来了。转瞬之间,神色变得从容不少,瞧向阿四的眼神还多几分得意。毕竟是执掌韩家多年的代家主,得知阿四要来庐州,便着手布局,留有几招后手倒也不算稀奇。
“江宁盐商被杀与韩家有何关系,污蔑一品诰命夫人,可知是死罪?”
秦可箐语气饶是有些不屑,虽然当初得知江宁秦家被灭,秦龙、秦豹两个子侄被杀,她恨不得带上韩家豢养的数百部曲前往江宁将阿四五马分尸,可毕竟韩家不比从前,总要顾及贤妃娘娘的处境。
母族违法乱纪,残害百姓,此事若被贤妃娘娘的对手拿过来大做文章,言官再多次上奏疏攻讦,官家定然会重新审视贤妃娘娘,即便不作贬斥,贤妃娘娘日后入主坤宁宫的希望也会变得极为渺茫。
作为贤妃娘娘的生母,秦可箐绝对不会允许此事发生。
“韩家大奶奶对大炎律例烂熟于胸,竟还指使杀人,知法犯法,可知罪加一等?”
阿四却是没想到韩家大奶奶秦可箐如此嘴硬,转念一想,有权有势,有钱有学识的厚颜无耻之人见得还少么,便有释然了。
既然秦可箐死猪不怕开水烫,他也只好再次亮出了武德司指挥佥事的腰牌,道:“武德司奉命办案,大炎百姓皆有配合调查之责,身为一品诰命夫人,更该配合调查。秦可箐,你诸般借口,莫不是心中有鬼吧?!”
“这位小兄弟所言不假,凡事大炎百姓,皆有配合武德司调查之责。不过,若是有人假冒武德司的人,藐视王法,欺压良民,又当如何?”
浑厚而又陌生的嗓音从前院传来,紧接着便听得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阿四转身望去,就见一身身穿朱色公服,脚蹬金缕靴,皮肤黝黑的中年汉子,带着一队士兵大马金刀的闯了进来。
秦可箐和韩景书见着此人,脸上顿时露出喜色。不过笑容只维持了片刻,石让和陶大胆也带着一队士兵火速来在了庭院,有一名士兵,手上还拖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
陶大胆抢先一步,来到阿四面前小声提醒道:“阿四兄弟,此人是淮西总督高世文。竟是没想到,他堂堂一个四品的封疆大吏,竟然这般维护韩家。”
陶大胆说,方才在门外,他与这位淮西总督高大人起了冲突,差点刀兵相向。若不是石让拦着,定然卸了高大人一条臂膀。
阿四点点头,向石让递了一个感激的眼神。
“韩景书,见过高大人。”
韩景书瞥了一眼地上的半死不活的血人,随后紧忙走到高世文面前行礼。
韩家大奶奶秦可箐微微欠身万福,道:“高大人,此子仗着江东军撑腰,毁我韩家门庭,打杀韩家忠仆不说,如今还以莫须有的罪名,想要抓我回江宁。高大人,你可要替我韩家做主啊。”
“韩夫人莫急,此事原委本官知晓,若是有人胆敢在淮西行凶,藐视王法,本官定不轻饶。”
说着,高世文的目光瞥向了阿四,眉头不禁一皱,总觉得眼前这个气度不凡的少年,眉宇间那抹英武之气有些熟悉,却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倒是有一点可以确信,此子胆敢冒充武德司指挥佥事,石勇派自己的独苗护送,身份怕是有些不简单。
“小兄弟,你在江宁如何闹,本官管不了,但是你在本官管辖的地界强闯民宅,滥杀无辜,真当本官是摆设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