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03章 离开(1 / 1)湖畔诗人首页

在周三离开的事实终于被我们接受后,锦集,树和我都选择了离开。

我的父母离婚了,我不相信清白的历史,不相信过去有什么误会,我一手促成了这件事。反正,他们也只想分离这个家。

父亲不满与年轻时被不公平地对待,对于家族中的事多有任意评判的时候,而且往往是在背后说坏话,他欺软怕硬,他胆小如鼠。我记得他在家族宴会举杯,为年轻一代的孩子出谋划策,而后很快讨论到我的成绩,我成绩还好时,他很开怀地笑。实际上,他不在乎我究竟考了多少分,他一次也没在意过,他只是喜欢能在这种场合压别人一头。

直到某次堂弟的学业更优秀,而我堕落下来。他在听到对面亲戚的话后,尴尬地笑笑,堂弟仍在为我保留颜面,“哥哥文科挺好的。”

“他学文有什么用!一次比一次差,你这个人就是太骄傲了”

刚刚从谭州回来,我们一家在这里没什么基业,他便推销起自家开的美容院的会员,或是卖些随便批发来的电器。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他几乎获得了成功,那个他年少时一直渴求的,灌输给我的。

会是那些人来踩这么个浅显的陷阱?两种,一种是孤儿寡母的可怜人,他们也很好欺负,很蠢,就像羊羔:另一种是为了攀附我们的远亲的人,他们交来钱,渴望搭上一条线。无论怎样,都是,骗钱,很浅显的浅显到我看出来了,想给它递上遮羞布都没法的地步。

我见过他面对社会地位远高于他的人极尽谄媚,表现得他是个良好的公民,从来勤勤恳恳。也见过他要债时的嗓门,吓得欠债人有气无力。他一直见人说什么话,但是,不得不向权力妥协。

我没有如他所愿,我这一辈子过的和他一模一样。他和我已很久不说话,大概有七年了,因为我劝他们离婚,而后,再也不愿回故乡。我不结婚,不生孩子,我也不孝。我活的畏畏缩缩,没达到他的意愿。最重要的是,我抛弃了家人,一走了之。

锦集的身世只有很少的那么几个人知道,他告诉我后,尽管知道我不会向外提起,也不愿面对我。那个年代很常见,他的父亲在外有私生子,他有几个弟弟,在生活水平线上挣扎的那种。他母亲过得不快乐,尽管她是高管太太,也管不住自己的丈夫,尤其在锦集的外公去世后。锦集评价他父亲,“他的心机早于身体发育,浓缩的是精华。”

他父亲气场强大,比我还矮,但没人能轻视他。

周旭去世,锦集比我们看的都重,他看见了他一直所欠缺的,那种勇气。大概就是三岛由纪夫在《丰饶之海五部曲》中描绘的那种吧。

我们理想主义俱乐部的一个活动是代作者做自述,他有那么一段:

“回忆往昔,战争的阴云笼罩大地,在那片满是绝望与迷茫的战场上,我目睹一位失去信仰的战士,眼中满是悔恨与决绝,他高高举起手中的长剑,迈着沉重的步伐,义无反顾地朝着海崖奔去,“扑通” 一声,坠入无尽的黑暗。那一刻,我呆立原地,满心都是惊愕与不解,迫切地想要弄清楚他选择死亡的原因。难道仅仅因为我是一个日本人,就注定要承受这份沉重的代价吗?我真的不愿陷入这宿命般的深渊,遥想曾经,在那皇权统治的岁月里,人们尚有信仰作为心灵的寄托,而如今,我们又该何去何从?这,便是我内心深处最想倾诉的。

我曾压抑了太多的情感,《假面的告白》便是我内心的真实写照。自幼,我便如同戴着一副无形的面具,小心翼翼地掩饰着自己真实的一面,只能通过一些幼稚的行为,去讨好身边的人,努力融入这个世界。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在不经意间长大了,却惊讶地发现,自己对周围的一切变得愈发冷漠,尤其是面对那些身着和服,在竹竿上肆意蹭动的孩子们,我的内心竟涌起一种难以抑制的愤懑与情欲。我不禁自问,这究竟是怎么了?这难以启齿的情感,究竟是罪恶的深渊,还是人性的真实写照?最终,我选择原谅自己,原谅自己内心的这份挣扎与不堪。

在那座孤悬海外的岛屿上,物资匮乏,生活艰难。钢索悬挂的直升机,承载着我们生存的希望,运来必不可少的物资。雨后初晴,海风裹挟着潮湿的气息,从这片荒芜之地吹向远方的故乡。我望着那片消失在密林深处的身影,耳畔传来阵阵凄厉的鸟鸣,仿佛是命运的悲歌。我将一切烦恼与痛苦,都一同抛入大海,让它们在波涛中沉寂,从此不再发出聒噪的声响。烈日高悬,炽热的阳光无情地灼烧着手中的配剑,那是友人举行仪式时擦拭过的剑,也是他喝光最后一口酒时紧握的剑。他曾用尽全力,将剑刺向自己的腹部,却未能更深地刺入。最终,他还是离开了这个世界。我抚摸着剑柄,感受着上面残留的温度,那斑驳的血迹,在烈日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刺眼。我仿佛听到了剑上的铁锈与我的手掌沙沙摩擦的声音,那一刻,我感到无比疲惫,仿佛所有的力气都已耗尽。很快,暮色笼罩大地,夜色如墨,将这片海域重重包裹。那时,我并未意识到,自己几乎已成为一个被世界遗忘的存在,但我选择原谅自己,原谅命运的不公。

当我开始整理自己的思绪,想要审视自己的人生时,我发现,用学生时代的教科书来比喻人生的真相,再合适不过了。我如同一个执着的探索者,不断地挖掘着内心深处的秘密,探寻着人生的真谛。这个过程,虽然充满了艰辛与痛苦,但也让我感到无比畅快。每一年,我都努力剔除一些虚假的表象,让自己更加接近真实的自我。我愈发明白,真相就如同深埋在心底的宝藏,等待着我去发掘。每一次思考,都像是在人生的道路上设置了一个路标,让我能够更加清晰地分辨生活与虚假的界限。有了这条不可逾越的界限,我终于找到了一种能够持续生活下去的方式。然而,生活的表象却变得愈发复杂,过去的我,从未想过自己会成为一个探索内心世界的人。在这个挖掘的过程中,我将过去与现在紧密地联系在了一起,那个热带岛屿,难道不是我内心世界的一座宫殿吗?

如今,我开始注重身体的锻炼,在使用肌肉的那一瞬间,我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真实感,这种感觉,远比那些虚无缥缈的幻想更加真切。古希腊的哲学家们,不也曾如此执着地追求身体的健康与灵魂的升华吗?我又有什么理由懈怠呢?我将继续这样生活下去,哪怕这过程充满了艰辛与挑战,就如同面对残酷的刑罚一般,我也绝不退缩。”

但是他也会常常胡说八道,比如,“生活于我而言就像飞机打多了,(他常常这样不正经)我是说节制,或者你只是在怨恨这美妙的感情去世的太早,只惜留给你也没有想象和她在一起的日子了,经历多少艰苦卓绝的战斗,才能令你不在乎对方的贞洁,而现今在这段相守的日子,在度过长夜时,如今的生活于你而言究竟如何?是向上着看见雾气中的路灯?但我们不能像孩子一样麻木不仁,不能把对方像丢下一个玩具一样,因为我们也不想抚慰着手套,把弄着过去,像它过去的皱纹带给你的,我不想让文字显得这么老,当你认识到我是个毫无生气的人时,你怎么在意我如何度过这些年?”

这段话很大程度上来源于《飘》,周三最喜欢的书,锦集表达了他对星期的不满,我和他都认为星期是个十足的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