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卖仕女铜灯的钱，一百万美金……”

曹平与在场的人都惊鄂了。

这么多的钱，许多人连看都没有看过，更谈不上拥有。阿三本来有时间，可以在事发前溜走的，这里与香港仅一海之隔。这些钱，够他花一辈子的了。当他带着这笔巨款出现在警局，一些人反而在思索，他为什么会这样？

曹平向阿三出示了拘捕令，手下两个刑警在阿三签了字后，给他戴上手铐。

楚辞在阿三被押走时，上前抱住他。

“阿三，坚持住，有我在……”

阿三点点头，平静地跟着刑警走了。

曹平等办公室只剩下他和楚辞时，对楚辞说：“你和阿三住在一起？”

“对。”

“还有例行公事，要搜查阿三的家。我不想破门入室，你陪我去一下？”

“好的……”

曹平带着几个警察和楚辞来到阿三的家，他让警察不要乱敲乱打室内的东西，翻乱了的地方要恢复原样。不属于涉嫌走私文物的物品，不要乱动。安排好这一切，他与楚辞走到室外的花园。

“老楚，谢谢你做的工作，这样对阿三，对大家都好！”

“你绝对想不到，这是阿三自己决定的！”

“阿三自己决定的？”

“你小看他了，他是一个深明大义的人，一个真正的男子汉！”

曹平沉思了一会儿：“换了是你，你会怎么样？”

“曹平，这句话我想问你！”

“难啊，难在做人，难在有许多选择时，作出唯一正确的决策……”

楚辞依然执着的问：“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实际上我回答了……我佩服阿三能面对现实。他有勇气，正如你说的那样，他是一个真正的男子汉！”

“曹平，阿三在里面，你多多关照。”

“废话！只要我在这个位置上，没有人敢对他乱来。老楚，不是只有你关心阿三！”

警察搜查完了楼上楼下，拿着几件普通文物和字画来向曹平汇报。

“曹副局长，除了这些……”

“放回去！”曹平忽然勃然大怒：“你们也不动脑子想一想，他一百万美金都上缴了，还留这些干什么！”

“是！”两个警察诚惶诚恐地转身走了。

曹平与楚辞走到被南天竹遮掩的出气口，曹平看了一眼。

“我听阿三说过，他从前生活在地下室里，那是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

楚辞警觉了，曹平毕竟是警察，何况他还是一个称职的警察，他的过去与现在，都证明了他决不会为友情、亲情渎职。

“阿三在装修房子前，曾经带我下去看过。”楚辞心里有些紧张，外表却非常坦然：“除了一些人住过的痕迹，里面什么都没有……”

“阿三就没有……给你……留下些什么？”

“留了……他委托我替他照看这幢房子，把鲍甫从京城接到G市养老，要我代他照料老人……还有，让我告诉珍妮，他爱她，要珍妮把他忘了……”

曹平被阿三一片真情感动，他借楚辞给他点火吸烟之机，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他用手拨开茂盛的南天竹，看见通气口封住了。

“阿三的这份心，难得！老楚，鲍老到了G市，通知我一声！如果有可能，替我向珍妮问好！我答应过她，有机会陪她去看看黄河、长江……地下室的进口，为什么堵了？”

“他收回房子后，做了一些装修，可能是想忘却那些惨痛的日子……”楚辞极力做出无所谓的样子，主动问曹平：“要不要撬开看看？”

一警官前来向曹平报告，说楼上楼下都查遍了，只有地下室还没有，他找不到进出口，请示曹平是否调挖掘机来掘开。

曹平厉声地责问那个警官：“大动干戈，有这个必要？”他指着南天竹遮掩的通风口：“我看过，下面什么也没有……你怎么不动脑子想想，他涉嫌走私的是青铜宫灯，脏款也主动上缴了，青铜宫灯又在香港……”

“是！”警官悻悻然走了。

曹平忽然认真地问楚辞：“你和孟桐闹别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