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章 评血辨踪(2 / 2)青铜秘藏首页

楚辞见曹平示意他该离开了,他认为初步了解的情况差不多了,便跟在曹平身后下了楼。等他出了院门,警察立即封住了大门。

媒体来的记者几乎都走了,只有孟桐与她的摄像还在。她一见楚辞就迎了上去:“能不能给我说说你在里面看到的?”

楚辞见曹平用眼睛在制止他,随口对孟桐说:“小姐,如果你愿意,晚上我请你吃饭?”

“你不走?”孟桐喜出望外。

楚辞:“我想在这儿呆几天,多看看,再想想……”

“那,一言为定?”

“什么一言为定?”楚辞莫名其妙地看着孟桐。

孟桐莞尔一笑:“你说晚上请我吃饭!”

楚辞握住孟桐再次向他伸出的手,刻意地注视孟桐的面容:她有着一张标准的瓜子脸,一双柳叶眉下,是水汪汪的丹凤眼,挺刮的鼻梁下,好看的嘴唇微微开启,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齿;她满头的青丝,随意的用玄黄色的头巾扎在脑后,与她白里透红的脸形成强烈的反差;她身着与她身份极为合适的职业女装,充分展示了她美丽的曲线与好看的双腿,即将她衬托得雍容大度,又显得风情万种。

孟桐从楚辞的紧握中抽出自己的手。

楚辞意识到他有些失态:“呵,对不起!我们从前见过?”

“在我的记忆中,今天是第一次见到你!”孟桐回他一个淡淡地笑。

“是吗?”楚辞望着亭亭玉立的孟桐,贸然感到与她有一见如故之感。

孟桐:“呵,不好意思,我能问你……叫什么?”

楚辞觉得他失礼了,她已经告诉了自己她叫孟桐,而他呢,竟然没有自我介绍:“请原谅……我姓楚,单名一个辞,楚辞。”他掏出自己的名片,递给孟桐。他的名片非常简练,名字下面只有“记者”两个字,然后是手机号码。

“楚辞?”孟桐看着名片扑哧一笑:“还‘离骚’呢!怪不得你身上有着诗人的气质,就像那忧国忧民的屈原……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她小心地收好名片,放进她的手包里。

现在的年轻人,对历史知之甚少,战国时期的大诗人屈原,悲愤写《天问》,心伤着《离骚》,如今有几人还念着他?这个孟桐,不仅知道流传千古的《楚辞》,还懂诗人发自心菲的《离骚》,也能随口背出他的诗句!楚辞不由对她刮目相看了。

曹平手里的对讲机响了,他接听以后非常兴奋,大声吼着叫要对方再说一遍。

楚辞意识到有重大事情发生,立即走到曹平身边:“什么事?”

曹平抑制住内心的喜悦,轻声对楚辞说,在郊外一处荒弃的坟场,找到了侯玉良的头颅!

坟场在郊外,离古城有好几里,是上个世纪建在一片荒丘上的陵园。

一行人进入林地,顿时觉得冷嗖嗖的,目光所及均是孤坟野冢;不时,惨惨地阴风中,还响起一两声昏鸦的凄叫。走在楚辞身后的孟桐,紧走两步追上楚辞,身不由己的紧紧挽住他的手臂。楚辞感觉她身体在微微颤抖,便轻轻拍拍她挽住自己的手,示意她别怕。

一块空地前,立着一个条石砌成的坟茔,两名警察看见曹平来了,带着一个蹲在地上的中年人立即迎了上来,向曹平报告就是这位中年人发现的人头,然后报告了当地警署。

曹平向中年人询问着,楚辞观察着四周的情形。

坟的左边有一棵高大的老桃树,坟上长着茂密的蒿草,在呼啸的风中摇晃;坟茔年久失修,有一边开始倾斜;已被风雨侵蚀得很严重的墓碑,上面却留下用红漆重新描过原来刻的碑文;碑前的供台上,一边放着山菊花编成的花环,一边摆着一瓶白酒,三支已经燃尽、只剩灰烬的香烟。花环上的山菊花,还很新鲜。三支烟的烟灰没有被风吹散,一对蜡和一柱香也只燃了一半,说明坟主的后人,不久前才离开这儿。

供台正中,有个用布包着的东西,想来那就是侯玉良的人头。

一名警察小心的解开包袱,露出一个老者的人头。

孟桐一见,哇地叫了一声,赶紧扭过身子,不敢再看一眼。

曹平用侯玉良的像片比对着尸首,最后确认是侯玉良。

楚辞在拍人头的特写,发现死者的眼里还残存着极度的惊恐,尸首的颈部被整齐的从尸身上切开,包裹人头的布上,只有几少许的血迹。

曹平仔细地勘察、摄像取证后,叫人包好尸首带回去请法医鉴定。至于那位中年人,曹平客气地请他随同前往G市,他想亲自询问证人。

楚辞走近墓碑,默默念着墓碑上的文字:秦渔樵之墓,下边落款是女儿秦林。他似乎吃了一惊,没有听见曹平叫他。当他再望着墓旁那株老桃树时,他仿佛想起了什么,一直凝望着老树上刚绽出的蓓蕾。

曹平走到他面前:”老楚,该回去了!”

楚辞愣了一下:”你走吧,让我在这儿呆会儿!”

曹平:“那,你怎么回去?”

楚辞:“不用管我……”

孟桐害怕在这阴森森的墓地久留,又不愿意此时丢下楚辞,便对楚辞说,她有车,她和摄像在下面公路上等他。

楚辞吸上烟在墓边坐下,老总编在给他介绍渔子溪的风土人情中,提到过“秦渔樵”、“秦林”父女俩,然而,老总编只知道秦渔樵出生于书香门第,后以悬壶济世为生。秦渔樵是何许人矣?渐渐地,他眼前浮现出一个儒雅老人的模样,老人微笑着看着他;一个面如桃花的少女,也圆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盯着他……他渐渐感觉与他们有血肉相连、生死攸关的亲情!

楚辞震撼了,面对墓碑蹲下,神情凝重地轻声说:“秦老,我不知道您是谁,但我感觉得到您……”他站起来鞠了三个躬,然后点燃一支烟放在供台上。

一缕清烟袅袅亭亭,盘桓在空中。继而,就像有人在吸一样,一支烟很快就燃完了。

一股阴风袭来,吹得蜡烛的火苗直是闪动,林中突然一声鸦叫,令人不寒而栗。楚辞忘却了害怕,他认为这股阴风是为他而刮,那凄婉的鸦叫也是为他而发,他虔诚地向着墓碑双手合十:“若您九泉有知,请指点迷津……”

孟桐忐忑不安地在采访车前走来走去,待楚辞从林中出来,她便跑了上去。短短几个小时,两个萍水相逢的人,一下缩短了距离,好像早就认识的熟人。

“快,离开这儿!”孟桐拉开车门,要楚辞坐在副驾驶位置上,她跳上吉普车的驾座,很快发动了引擎:“你胆子真够大的,敢一个人在那儿呆这么久!”

楚辞望着开车的孟桐:“孟小姐,你想过没有,侯玉良的人头,为什么会出现在秦渔樵的坟前?”

“没有,”孟桐如实回答:“那你说呢?”

“我还没有想好……”楚辞将目光从孟桐身上移开,望着前方。

摄像的小伙子冒出一句:“两家可能从前有仇!”

楚辞回头盯着小伙子:“你是说……有人用人头祭祖?”

小伙子不安了:“这话是你说的,我没说过!”

正在开车的孟桐不高兴了,她恼怒地瞪着摄像:“敢说就敢当,你给我像个男人样!”

楚辞制止孟桐:“别责怪他……他说出来的,正是我心里想的。你想想,坟场有那么多坟茔,为何独独选择了秦渔樵的坟?再有,秦渔樵坟前的香烛、供品说明了什么,难道是巧合?还有那用红漆刚描过的碑文?”

孟桐望着前方,思索着楚辞的话。

车到古城口,孟桐让摄像就在这儿下车,要他先回电视台,将手里录的资料交给值班编辑,先发一个警局勘察侯玉良遇害现场的短讯。她说她还有点儿事,就不回台里了。待摄像下了车,她一轰油门,吉普车犹如脱缰的野马,向前飞奔而去。

孟桐驾车穿城而过,在一条小巷前停下。

两人下车走入小巷,残阳洒下的余光,将小巷照得半明半暗。一股带有寒意的风从巷底吹来,孟桐拉住衣领,自然而然地挽住楚辞的手臂。孟桐做得如此自然随便,楚辞想要抽出他的胳膊,反而显得少见多怪了。

“你带我到哪儿去?”楚辞在孟桐的影响下,说话有了亲切的成分。

孟桐:“秦渔樵从前的家!”

楚辞惊讶了,停下脚步:“这就怪了,你怎么会知道我心里想的?”

“我能看穿你的心……”孟桐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你在侯雨樵的墓前呆了那么久,我就知道你对他感兴趣了。”

楚辞盯着孟桐的笑脸,猛然发觉她与他在坟地时,她与自己脑海里出现的那个少女有几分相像。

“看什么,我脸上哪儿不对吗?”孟桐无畏地迎着楚辞的目光,她再次挽紧了他的胳膊,往巷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