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贵平闻之,赶忙出列,伏地叩首,高声说:“此乃污蔑。臣于中书省,每事皆为陛下与国家社稷考量,绝无通敌之举。望陛下明鉴。”
成玉汝知道肯定有人作妖。而且是市井传闻,能信吗?
冢悟看不惯这对父子的小把戏,又搞这一套,腻不腻?出列:“陛下,众议汹汹,皆因市井传闻,以罪张贵平大人。臣以为,此大谬也。市井之人,多以讹传讹,未察实情。且街谈巷议者,或为有心之人所煽,以乱朝堂清明。古者,周公辅政,流言蜚语亦起于市井,言其将篡位,然周公忠心不二,成王终悟,大周赖以兴盛。今之情形,亦类于此。陛下若轻信市井传闻,恐伤忠臣之心,令奸佞得计,朝堂之内,将人人自危。”
张贵平也许会后悔自己辞掉了任何相关御史的工作,此刻的御史台姓韦,不姓张,为证清白,此刻的他也在积极寻找证据。他暗中派人调查谣言源头,同时整理自己日常与外国使者交往的记录,皆是光明正大之事,以备查验。
然御史台调查之时,韦丹故意刁难。他先是拖延时间,对张贵平提供的证据视而不见,又对张贵平身边之人逐一审讯,用刑威逼,欲使其攀咬张贵平。
御史台一审讯室,张贵平之亲信属吏小小张被审时大呼:“大人清白,吾等皆可为证,大人处理外交之事,皆依国法,从无越矩。”
韦丹知道小小张可能是块硬骨头,继续威逼利诱:“已查得汝曾在某公务中有舞弊之行。此罪可大可小,若汝肯为吾所用,吾可保汝无事;若不然,吾将此罪证呈于有司,汝当受重刑,且累及家族。汝本为张贵平亲信,众人皆知,如今彼已被疑通敌,汝与之关联,此罪加之,汝绝无活路。
于泰都幽僻之宅第,韦孝正密会一文士,名曰苏文。韦孝正视苏文良久,徐曰:“苏君,久闻君善仿笔迹,绝技在身。今有一事相托,若成之,富贵荣华必有君份。” 苏文欠身微揖:“大人但言之。” 韦孝正低声曰:“吾欲君仿中书监张贵平之笔迹,伪为一书信。” 苏文有难色,曰:“大人,此大罪也。” 韦孝正冷哂:“哼,君但为之,余事吾自料理,莫要违逆。” 苏文无奈,应曰:“大人,小人需张大人笔迹样本,方得仿之。” 韦孝正颔之:“此易事,吾使人送之。”
得到了张贵平的批注公文后,苏文模仿了字迹并连夜让一位能工巧匠伪造篆字图章,书信的内容是张透露江塞羡南燕泰新筑国防要道的秘文书信,内容还包含双方打算摸清路线迎接皇伯父成伯赞回朝做皇帝的书信。
传至朝野,成玉汝震怒,他再也受不了这些重臣们为所欲为。
“大胆张贵平,你竟私信叛臣江塞羡?!”
张贵平膝行向前,双手呈上旧档,涕泪交加:“陛下,请看这南方治水卷宗。昔日洪涝,臣临危赴灾区,日夜抢险、疏散百姓,一心解朝廷之急。”
成玉汝睥睨,打感情牌?
他抹泪又道:“救灾关键时,朝堂突现谣言,污蔑臣克扣钱粮、中饱私囊,百姓误解、聚众闹事。臣边救灾边应对污蔑,疲惫不堪,户部还有人暗拖拨款,臣求见无门。”
成玉汝接过宗卷,若有所思:“那这迷信,你又做得何解释,难不成又有人构陷你不成?”
张贵平“噗通”跪下,脸上不见慌乱,反倒隐隐透出一丝决然,高声回道:“陛下明鉴。”
你就仗着我对你的同情为所欲为吧。
“陛下,实不相瞒,臣确有计划,不过绝非通敌叛国,此亦先帝遗愿,靖平侯江塞羡逃往东莞境内,其野心可见,贤王流落在外,亦未安分,此二人不除,必将染指皇位,威胁陛下。”
成玉汝被哄得一愣一愣,大显身手的时候到了,等的就是这一天。如果能够摆脱顾命大臣的控制,再不做那傀儡。
“臣既定诱敌之策。南燕泰军事布防处飞霞关,地险关稠,固若金汤,然于今番,恰作诱敌佳饵。臣乃佯与江塞羡暗通,间或泄以半真半假之军情,伪示布防疏漏,诱其率重兵长驱直入。待彼时,便可瓮中捉鳖。”
言及此处,张贵平目露精光,趋近御座,压低声线奏曰:“陛下,另有一事,臣不敢不察。臣风闻皇叔成甄亦于东莞内,与当地将军千金缔结连理,借此顺遂掌握不少兵权,行迹诡秘、包藏祸心,何不乘势一并擒获以永绝后患。”
成玉汝闻之,神色凝重,虽然建工心切,但也担心引狼入室。
这个张贵平到底能不能相信呢?
“卿之所谋,诚为良策,然实操变数难测。其间稍有差池,便恐引狼入室,致生大祸。”
看出的成玉汝的迟疑。
张贵平继续:“臣之性命,皆系于陛下一身,唯望陛下信臣、用臣。”
江塞羡和成伯赞、成甄在东莞则同时收到了张贵平密信。为了更加逼真,还附有一个成玉汝被绑架的视频。
成氏的江山可以不姓我江,但也绝不能姓其他!
江塞羡说白了还是想要回去的。
于是大家以“遵祖训、清君侧、诛韦孝正”为名,浩浩汤汤地朝南燕泰出发。
商议许久,达成共识:兵分三路,佯装应承张贵平,徐徐朝泰都进发。
一路佯装运粮商队,暗藏精锐士卒,粮车之中皆隐匿着强弓劲弩与全副武装的勇士,看似普通的运粮队伍,实则藏锋于内,只等关键时刻暴起突袭;一路扮作流民,衣衫褴褛、蓬头垢面,拖着疲惫身躯混入泰都周边村落,暗中观察城内布防、兵力调动,搜集各类情报,一有风吹草动即刻回报;还有一路由江塞羡亲自率队,大张旗鼓宣称押送前朝廷钦犯“成甄”进泰请功,以求特赦。
一行人来到了飞霞关附近,警觉的江塞羡放慢了步伐,但伯赞此时攻城心切,他在继续前进与否上与江塞羡产生了相左的意见。
江塞羡面色冷峻,目光如炬地凝视着前方云雾缭绕、地势险要的飞霞关,眉头拧成一个深深的 “川” 字,沉声道:“阿赞,飞霞关地势之险,你我一路行来皆有目睹,两山夹一谷,关城高耸入云,城墙厚实,敌军若在此重兵把守,贸然强攻,恐怕白折兄弟性命。”
此时犯人“成甄”出来,表示愿意让伯赞先送自己前往,他其实是怕江塞羡抢功劳,如果他和伯赞进入皇宫,难免会和皇侄发生什么争夺皇位的血战。
如果注定江山易主,那么这个人为什么不能是自己?
“吾愿委于皇兄,先将吾押送入关,旁人视之,不过寻常押送钦犯之举,当不会多生疑虑。若未遇凶险,里应外合下,江将军可再率麾下士兵依计攻城入关。”
目前看来也只能这样。
伯赞站在飞霞关下,囚车内“成甄”,身后一众兵力。城头的士兵:“来者何人?”
于是对着把手城头的士兵大喊:“再下贤王成伯赞,特押送前朝重犯入泰面见皇上。”
皇宫内张贵平赶往宫中,韦孝正也在场。
“皇上,那贤王与靖平侯押送悠王前来请罪,为何不让其入城?”
韦孝正不知道两个猪头窜通的秘密。
“张大人难道不觉得此事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