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95章 陈墨情缘难解痛苦相拥 | 音祥作尽心机五年枉费(2 / 2)大梦遗音首页

“还有那天,我要去北京前,你又跟他说了什么?他是工作也不要了,课也不上了,就打算跟着我了?一辈子跟着?!”

墨心眉心紧蹙,他也不想的,但他没有办法。他也对着陈婉君低吼道:

“你那么没有分寸!我怎么放心你?!你身边总要有个人啊!”

“有个人?!这就是你想要的?!齐墨啊!我等了你多少年啦!我们多少生多少世你都不曾给过我哪怕一次婚姻!他不是你啊!他从一开始就是奔着结婚来的!你知道那颗钻戒是什么时候做的吗?他五年前就准备好了!他直到你出现前一天他才作为生日礼物送给我!他还是不敢提!如果没有你回来之后一再怂恿一再怂恿一再怂恿……我发现你简直了……哪有你这样的?把自己女人往别人怀里送?你还说什么你放心了!?你放的哪门子心啊?”

墨心咽了一下唇,他当时心里送到嘴边的原话是:[我难道不想吗?我难道不想跟你结婚吗?!但我每一世都只能活这么点日子,我怎么跟你结?留下你年纪轻轻守寡吗?]

但是他的话出口之后,就成了这样:

“你若是想结,跟他也可以。”

“你!……”

陈婉君气到再说不出一个字。她的目光落在墨心的袍襟上。那门襟已经被磨得没有一处是好的,露出夹心的棉花都起了一颗一颗的小球。她想到这些年,齐墨留下那么大笔钱给她,自己却穿着破袍烂袄,吃着素面粗茶,他都是为了谁啊!她的眼泪瞬间啪啪往下流。她一边摇头,一边去扯墨心的僧袍:

“脱掉它!脱掉它!我不要你做和尚!我不要你做和尚!”

墨心见陈婉君动手解自己的僧袍,连忙将她的手抓住。但是陈婉君根本不看他,挣脱开墨心的手,继续低头解他僧袍的带子,扯他僧袍的扣子。不出一会儿,陈婉君就把他里外的衣袍扣带全解开了。

她还要继续脱,但是墨心不能让她继续这样疯下去了。他又再抓住陈婉君的手,扣住她的下颚,抬起了她的头。墨心摇头道:

“衣服只是形象而已,脱掉也改变不了事实。”

“我不要!你回来!我要你回来!”

陈婉君说完,又再挣脱双手,她踮起脚尖抱住墨心的脖子嚎啕大哭。

“把齐墨还给我!”

墨心的双手,不自觉地颤抖了起来,他的胸腹,泛起阵阵刺痛。

本能的冲动,突破了一切的束缚,他将陈婉君抱紧,抱得很紧很紧。

此时,他感觉到身体内涌现出无数把利剑,同时插入了他的心窝。他的头顶,又似出现了一枚千斤铜铃,将他罩住。墨心的耳内开始发出阵阵嗡鸣之声,血气胡涌,五脏六腑翻江倒海。不消一会儿功夫,他就口吐鲜血,眼前一黑,松开了陈婉君,倒在了地上。

陈婉君大惊失色,她又懊悔至极!她连忙将墨心的僧袍重新穿戴整齐,然后开门出去找救兵。

她飞速跑进办公室想找叶华,发现叶华已经不在了。她又打电话给叶华,得知他在对面酒店办入住。陈婉君连忙冲出会馆去找叶华。但是,等她把叶华带进储藏室的时候,那里只剩下一摊血迹,墨心已经不在了。

墨心醒来之后,心知今日无论如何不可再见陈婉君。他匆忙整衣,踉跄逃出会馆。他捂着胸口往御街方向逃去,希望去西湖琴社稍作调息。

当他走到琴社门口时,他看见了一个久违的身影。嵇淑夜像五年前一样,白发白氅,正立在琴社门口的树下吹笛子。墨心在他身后大树花坛的环凳上坐了下来。

嵇淑夜走到他身边,伸手把了一下他的脉,然后说道:

“你又不乖。”

墨心没有搭理他,盘腿调息了起来。

嵇淑夜吹了一曲《蓬海伏心》,他等墨心稍微恢复之后,在他身边坐下。

“你已经知道自己是如意,为什么不去找吉祥?你跟他才是一对。”

墨心不搭理他。嵇淑夜继续道:“你为什么总要去想不属于你的东西?”

“那场景是假的,我不是如意。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如果说你想让我尝到你的痛苦,这五年还不够吗?”

“真作假时假亦真。你想知道寒林里有什么,我可以给你看。”

“我不想知道。”

“那恐怕也由不得你。”

嵇淑夜说完,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指尖大小的陶瓷瓶子。他打开盖子,将里面的药粉倒入了墨心的嘴里。

然后他甩了甩白氅,叹道:

“你再这样动情动下去,神仙也救不了你。我和吉祥这样帮你,你却恩将仇报。”

墨心吞下药,闭眼靠在了身后的大树上。

“祂如果知道我当年私放你,我们都不会再有好日子过。你这样回来,让我们五年来所有心机枉费!你到底要干什么?!”

墨心抬眼瞥了嵇淑夜,有气无力地反问道:“我让你们多管闲事了?”

“佛母告诉吉祥,你走到头了。我们不多管闲事,我们就永远失去你了。五年前你如果回去,祂不会再放你出来了。你没有下一世了,你知道吗?”

“即便这样,你们依然不让我跟她在一起!我走到头,你们都不愿意成全我一次!”

墨心仰天看着树上的蚂蚁在向上爬,眼泪却不住地往下流。蚂蚁尚有选择方向的自由,他却没有。他是要活的久吗?他只要一世就够了!只要跟她白头携手一次就够了!

但是所有人,都在根据他们自己的意愿左右着他的人生。他们到底是人是鬼?

“你们到底是是神!是魔!”

嵇淑夜给的止痛药根本没用,墨心的嘴角,耳角,眼角,同时流出红色的液体。他恨恨然说完这一句,晕死过去。

嵇淑夜连忙将他背起,匆匆进了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