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家虽已经散了,但多少留了些能制造机关的好东西,那桐木就是祖上留下来的,我看那桐木放着也是放着,就刨了个琴匣子来背。”
玄鸟桐木水泡油浸皆不会变形,若在上面打孔凿洞,也不易裂开,确实是造机关的好东西。
此物难得,他却拿来造琴匣子,真是暴殄天物。
“玄鸟桐木难得,你那琴和箫放在我府中也使无用,你在这里等我,我让人把东西给你送过来。”谢清啼起身道:“此处我已付了五日的房费,你若想在这里休息,就在这里休息,你若不想,就自行离开吧。”
常轻长惊讶道:“你这是何意?”
“你大概是听说我同萧沉靖的事,才以为我是深情之人,才想来看看我这深情之人到底是什么样子什么性子。”谢清啼嗤笑:“但你可能在大靖京城待得时间短,有些事情你没听说过。”
常轻长收敛了笑意:“没听说过什么?”
“你在京城时间太短,没听说过我隔三差五爬龙床的事情。”谢清啼带着点恶意的说:“我给萧沉靖暖过床,也爬过陛下的龙榻,若日后遇到同他二人般强大之人,说不定我也要想法子尝尝滋味。我不是你要找的人,你找别人去玩吧。”
常轻长的语气中没了笑意:“你说的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谢清啼说:“可惜能入我眼的,只有陛下和曾经的萧沉靖。但好在他二人技术都不错,倒不至于让我感到乏味。”
常轻长眼中的显出冷意:“那匣子和匣子里的东西,你不必送过来了。”
“无功不受禄,那东西太珍贵,我受不起。”
“你受得起如何,受不起又如何?”常轻长似被什么带着恶意的东西夺舍了般,丝毫不复此前温和好脾气的姿态。
他起身负手而立,他看着谢清啼那双没有任何欲望的冷漠双眼,在谢清啼看不见的地方,他右手手指来回摸索左手食指上的戒指,几番擦过戒指上的微小凸起,又几番放开。
他语气中带有不屑,眼神中也带着厌恶和几分杀意,谢清啼没有贸然移动脚步,他垂着手,袖中匕首已滑到手中。
常轻长没看到他袖中动作,却看出了他眼中的戒备,他眼中的不屑意味更甚:“那东西被你碰过,已然脏了。脏了的东西我不会再碰,你受不起就扔了,滚吧。”
说完移开摸索着戒指的手指,重又坐了回去。
常轻长觉得自己像一个千里跋涉赶到湖边观莲,却看到莲杆上挂着一团腐烂的脏东西,他心中有种被辜负和被耍弄的恨意,所以才说出这番羞辱人的话。
这说出这番话时只觉得心中略微舒服了些,但他不知道的是,这番话出口之后,他日后付出再多,也不可能得到他想要的东西了。
谢清啼心中闪过杀意,但他旧伤未愈,拿不准自己是否能治住这神经病,也不想同他多做纠葛。
常轻长坐在桌边饮酒,那些饭菜却不再碰一筷子,似是嫌弃那饭菜被谢清啼碰过一般。
谢清啼没再看这神经病一眼,他握紧袖中匕首,转身离开了锦汇酒楼。
走出锦汇酒楼时,一人从另一处走过来,他听到那人低声说:“你可好?”
“我没事。”谢清啼道:“常轻长的身份正如你猜测那般,此人是机关世家常家的后人,他性子怪异,你离他远些。”
说完这些,他解下门口那马车上的马匹,策马向谢府行去。
“大人,你的车……”
“我会派人来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