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阿姨,看在京哥的情分上,今天我并不想出口伤人,你们长辈的事,我们小辈不该置喙,但绾绾是我老婆,您调换孩子的事,害苦了她,您设身处地的想,她做错了什么?”
秦斯年话音刚落,就看到褚千鹤身后匆匆而来的兄妹二人。
“郁绾绾并没有做错什么,只是当年有人想利用郁琴的孩子争宠,留住丈夫的心。”谭忘忧走进凉亭,众人见她神色凝重,眼神复杂,一时有点不适应。
“小忧你们来干嘛?”褚千鹤有些慌乱,“你们回去,这里有妈妈解决。”
“妈妈?你当我是你的女儿吗?你只不过误认为我是郁琴的女儿,利用我挽留父亲,可每每我留不住父亲的时候,你就会对我冷眼相待,还不给我吃饭,冬天让我跪雪地,冻感冒让父亲回来看我……夏天让我淋雨,我吃了多少冤枉药,我挨了多少顿打?只有你最清楚。”
谭忘忧语出惊人,谢霆舟和陆卿尘对视一眼。
有一年冬天,快过年的时候,他们半夜去家属大院偷冻梨,看到雪地里跪着的谭忘忧,以为是她不好好学习挨罚,没想到竟然是这个原因。
“我那是为你好,没有我你能上这么好的大学出人头地吗?你能有今天的成绩吗?”褚千鹤指着谭忘忧气恼的破口大骂,“没良心的,我养你何用,你给我滚回家去!”
“是啊,养我何用?为了挽留丈夫的心,不停地做手脚,不停地下药迷昏父亲……行下作之事。你这样的母亲我有没有又如何,今天我来就是和你了断母女之情。这里有一笔钱,足够付您养我的开销,从此以后我们不再是母女,我的死活和谭家无关,和你无关。”
杀人诛心,谭忘忧在众人面前撕开褚千鹤的面具,让她颜面扫地无所遁形,她立马疯了一样扑过来挥舞着手掌企图再打谭忘忧一顿。
“妈,妈您冷静一下,您错了,就跟大家道个歉,父亲说只要你认错,他原谅你,会跟你好好过日子,不会离开您的。您跟郁阿姨和绾绾道个歉,跟小忧道个歉,这件事是您错了……”谭定京超乎异常的冷静,他紧紧抱住褚千鹤的身子,不让她靠近谭忘忧。
和谭定京一样冷静的人还有郁琴,反而年雅琴和阮语嫣气得不行。
“不,我没错,我没错,我不会道歉,郁琴就是狐狸精,她勾引你爸爸,京儿,你相信妈,我亲眼看到他们去酒店开房,我们当时还没离婚,你爸就是为了她跟我离婚的呀………京儿你怎么能胳膊肘向外拐啊!”褚千鹤泪流满面,疯了一般扯着儿子的衬衫,谭定京竭力阻止母亲发疯的吼叫也无济于事。
府中的下人都在暗处看热闹。
“京哥,你先带人回去吧,稳定开导一下,这样大吵大闹的于你不利。”秦斯年让管家吩咐下去,这件事不允许传出去一个字。
“妈,我们回去。”谭定京揽着褚千鹤的胳膊,没成想却被她抽了一巴掌。
“没用的东西,你们都留不住谭生的心,他被那郁琴迷了心智,他该死……他毁了我一辈子!!我没有错,我没错……”
咕咚一声,众人皆大惊失色。
谭定京跪在郁琴的面前,“郁阿姨,我代母亲向您赔罪,向绾绾道歉,这件事是她的错,请您大人有大量,放过她这一次,以后我绝对不会让她出现在你们眼前。”
男儿膝下有黄金,何况已经是位高权重的高官,如此做法让人惊诧。可秦斯年和谢霆舟他们也无法去扶他起来,毕竟这件事人命关天。
“你要跪就跪,但我不能原谅,我此生绝不原宥!”郁琴起身离开。
望着妈妈的倩丽背影,郁绾绾满眼是泪。那些苦难,那些无法安眠的夜晚,她一个人是如何熬过来的……
“谭定京,你给我起来,你不要给我丢人,你再不起来,就当没有我这个妈!”
“呵呵,谁稀罕呐,你知不知道大哥为了你满意,他有多努力多上进,为了堵住悠悠众口,不靠裙带关系,20岁就下沉到贫困山区去支教,后面去援疆,援非,所有吃苦受罪的事他都第一个去,他为了证明自己是你的好儿子,为了让你出去可以吹嘘,一直不谈恋爱……好不容易喜欢上一个女孩,你竟然为了一己私欲,让人家苏豫成了孤儿!”
“苏豫本该是沈家大小姐,养尊处优的长大……郁绾绾本该在郁家体面的长大,我虽然进了你谭家的门,却活的比死都难受,都这个时候你还死不悔改!你要害死大哥才满意吗?你知不知道苏豫为何和大哥分手?都是因为你!”
“小忧别说了!”谭定京跪在地上,眼泪滴在大理石地面上。他无法抬头,无法面对兄弟。
秦斯年和谢霆舟拉他起来,为他整理衣衫,“京哥。”
“二京你让小忧说”,年雅琴气得额角青筋都起来了。
“前天在医院我碰到了苏豫,她是第一个知道这件事的人,但是瞒了下来。她之所以这样做,就是为了保全大家的关系。以为瞒住了就天下太平了。没想到郁阿姨回国,这一切都是命,苏豫很喜欢大哥,可她无法原谅,也无法和毁掉她一生的人共处一个屋檐下。”
谭忘忧哽咽着说完,一气之下转身离开。
“小忧…你撒谎,你就是不满我不同意和那个穷酸的留学生谈恋爱。”褚千鹤大喊着,“你们这两个狼心狗肺的,我白养你们这么大……哈哈哈郁琴你很好,很好,狐狸精……勾引我老公,还勾引我儿女……哈哈哈,不要脸的,我要杀了你,杀了谭生……”
啪的一巴掌打在褚千鹤脸上,“你闭嘴!你儿子的前途还要不要了?你要死别耽误孩子。”
褚千鹤怔愣着望向年雅琴,“呵呵呵,我没有儿子,我没有,我只有一个女儿,被我放火烧死了,我活该,我应该去死,对,你说的对,我应该去死。”
年雅琴有些后悔,呸呸呸的拍拍自己的嘴。
“千鹤我也是着急了,咱们也认识几十年了,我不是那个意思,二京官运亨通仕途正顺,你现在这样大吵大闹对他影响很坏,他还要议亲,你放心,他的婚事包在我身上,我定给他寻个良配。”
谭定京之前的未婚妻听说他要下基层便闹了分手,如今谭父病重也没过来探望,反而对方父母托媒人漏出风声说只是想看,并没有订婚。
“造孽啊!!”褚千鹤仰天长叹,“我活该啊,我不配啊!我对不起自己,对不起母亲为我的一番谋划啊……最无能的是我,连一个男人都留不住!”褚千鹤一番歇斯底里的吼叫后失魂落魄的离开秦家老宅。
谭定京只能追着她的脚步,送她回家,找人看护她的安危。
郁绾绾一直被秦斯年护在怀里,她不知该说什么。平心而论,她无法原谅……
可看到谭定京那一跪,心里无比酸楚,眼泪情不自禁掉下来,她不知道以后如何面对这同父异母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