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定京站起来,手抚在女人的腰间,举止亲密,看样子不是刚认识的。
“你好,嫂子,我是秦斯年,这是我老婆挽挽。”
郁绾绾走过去和康司岚握手。
女人齐耳短发,清爽干净,明媚皓齿。长的一身正气让人安心。
“经常听他说起你们,很高兴认识你们,叫我岚岚就好。”
郁绾绾莞尔一笑,有时候缘分妙不可言。没想到谭定京这么快就交往了新的女人。不过苏豫也没闲着,这事她真不好掺和,害怕帮倒忙。
“大家坐吧,小忧堵在路上,我们不等她了。”谭定京绅士的给康司岚倒了热的玉米汁。
“小忧回来了?”谢霆舟挑了一下眉。
“我妈让她回来考公。”谭定京一句带过。
“也好,她适合。”陆卿尘应了一句。
谢霆舟瞥了一眼秦斯年,“呦呵什么时候变成扒虾小弟了,给哥哥来一只。”
“一百块一只。”秦斯年笑着说道。
“这钱不够你挣的,还上哥兜里掏来了!”谢霆舟打趣道,抢了一只虾仁过来。
这时包厢门打开,服务员来上菜,谭忘忧正好到了。
“哥哥姐姐们新年好呀,我迟到了,给大家带个礼物。”
谭忘忧身后跟着一个面容清俊的男孩。
“介绍一下我男朋友李仝”
“各位哥哥姐姐好,我是李仝,请多关照。”
“快坐吧,妹夫,就等你了,今天好好喝一杯。”谢霆舟少有的笑脸相迎,整的像认识多久的好朋友似得,实则才第一次见面。
郁绾绾垂眸浅笑,真是他心情好,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出奇的事是谢霆舟变化很大,最近他身边一个莺莺燕燕都没有了。
“九哥,九嫂,我给知非带了礼物,这两天有时间拿给你们。”
“谢谢小忧,出去几个月,又漂亮啦!李仝你可真是好福气,小忧是这几个哥哥最心疼的妹妹。”郁绾绾笑着说道。
“我会好好珍惜忘忧的。”李仝腼腆的应了一句。
“今天难得我们聚一次,下次可能就是明年了。”谭定京举着杯,有些伤感。
“什么意思?你工作有调动啊?”陆卿尘听了一些风声。
“我想调到西南历练一下。”谭定京说完,康司岚的脸色蓦地沉了下去,显然她不知情。
“有病吧你,别人都是弯门盗洞要进京你还往外跑!”谢霆舟下意识的以为他此举是因为苏豫,便觉得更不值。女人而已。
“工作总得有人做。我只是递交了申请,还没批。”
“京哥,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秦斯年先干为敬,其他人也就都喝了,只是心情都不那么明朗。都不希望谭定京离开,四角怎么可以少一角。
“有你这么当哥的吗?我刚回来你就要走。”谭忘忧白了谭定京一眼愤愤不平的。
“等你嫁人我就回来了。呵呵……”谭定京用公筷夹了一片生鱼片给康司岚。
看着体贴入微,没有什么毛病,礼数分寸刚刚好,但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康司岚看到斜对面的秦斯年,会剃了鱼刺,去壳扒皮,把老婆喜欢的菜都放到她面前碟子里……郁绾绾几乎没有伸长筷子夹过菜。
谭定京连她鱼虾过敏都不知道。见过两次都是在咖啡厅,大都是接电话,约会只有寥寥无几的几句话便散场了。
“我今年有两个大项目在国外,可能也要经常出差……”谢霆舟淡淡的掏出来一根烟。看到郁绾绾瞥他,又讪讪地塞回烟盒。
“我今年想让复兴上市,各位大佬帮帮忙哦。”郁绾绾拿起芒果汁提了一杯。
“嘁,有小年在,还用得着我们什么啊,别寒碜哥哥喽。”
“舟哥,倒真有一件事求你。请伯母帮忙找找27年到28年前在东城区妇产医院上班的人,我想调查一点事。”
“太久远了吧,你想问什么啊?”谢霆舟狐疑的望着他。
谭定京又漫不经心的夹了一只虾给康司岚,完全没注意她盘子中的鱼片还在。
“小忧就是在那出生的,当年那里发生过一场大火,我记得挺清楚的,我写完作业去看小忧,当时四层楼烧了一大半,听说当时还有没抢救出来的。”
“苏豫就是在那出生的,她当时不知被谁抱走了,后来被人遗弃,送到孤儿院,她和挽挽的人生是互换的,所以我想找找挽挽的父母,看看还在不在世。”
“行,我回去和老谢太太说一声。”
“这事就拜托你了。”
“那我回去也问问我妈,她兴许也知道点什么。没准还能记得阿姨呐。”谭忘忧笑呵呵的看着郁绾绾。
她最近也想过这个问题,真的好有缘啊,她,苏豫,郁绾绾三个人竟然是同一天生日。
众人继续吃饭喝酒,谈天说地,谢霆舟的母亲以前在卫生局上班,有很多相熟的人都是从事医疗工作的,想调查这件事更加容易一些。
饭局散场后,各回各家。
谭定京送完女朋友,回到大院,母亲褚千鹤坐在客厅看书。
“妈,这么晚还没睡呢?”
褚千鹤推了推老花镜,扯了一下披肩,一脸严肃。
“那您早点休息,我先上去了!”谭定京揉揉眉心,这老太太不知又闹什么脾气。
“站住!你们兄妹俩到底要骗我到什么时候?”
褚千鹤蓦地站起来扔了手中的书,满脸哀怨的朝着疲惫的儿子呵斥道。
“越来越不把我放在眼里,你交了申请去扶贫?谁同意了?忘忧回来竟然不回家,跑出去住,你们俩个是不是要气死我!”
“妈……你看看你这脾气,注意身体吧,我只是做一个领导干部该做的事,基层工作也是工作,再说忘忧不是小孩了,她都二十七八岁了,人家同龄的郁绾绾孩子都五六岁了,你说她不谈恋爱你催,她现在交男朋友你又不满,她当然不想回家了!”
“你说什么,郁绾绾和小忧同龄?”
“岂止同龄,他们还是同一天生日,之前她也是在区妇产医院出生的,对了妈,你有没有印象,你认识一个叫徐婉君的女人吗?”
“我,我怎么认识,那都多少年前的事了,谁,谁能记得,她是干什么的?”褚千鹤故作镇定,手不自觉的抓紧了披肩,紧紧握着。
“徐婉君是郁绾绾的妈妈,准确来说是养母,她的真名叫沈挽星,在医院被人抱错了,徐婉君一直抚养她长大,直到九年前发现不是亲生的女儿,被丈夫认为出轨……后来小年和她因为这个事故分开,……前因后果大致如此。”
褚千鹤的神情愈发紧张,眼睛不自觉的湿润,身体轻微颤抖着。
“妈,你怎么不说话。手怎么这么凉?”
谭定京握着母亲的手,冰凉的指尖划过他的手心,女人抽出自己的手,慌慌张张的往楼上走去,踉踉跄跄地差点摔倒。
“妈,你怎么了?”
谭定京跟在母亲身后,他从没见过母亲如此失魂落魄……
“没事,京儿,我就是突然听了她的事有些愧疚,不该去秦家那样闹腾一番,这孩子命太苦了……改天,不,明天我就去赔礼道歉。”
褚千鹤推开卧室的门,丢了魂一样走进去,没等谭定京反应过来,门咣当一声合上了。
也好,他也累了,想去睡觉。
谭定京回到房间,咀嚼回味着母亲刚刚的神态和反常的举动,母亲她一定知道些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