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愈发地猛烈起来,犹如迎面扑来的刀刃,割得人脸颊生疼。
吴求索在这狂风之中飒沓前行,浑身的衣物被吹得紧紧贴在身上,愈发显得他身形单薄。
可偏偏就是这样一副看似弱不禁风的身躯,却宛如一把裂金断石的巨刃,锐不可当地将夜中的寒风劈开。
小岛岸畔,加蓝酒肆静静矗立。
此时,潮汐汹涌澎湃,风暴即将来临。
然而,酒肆中的酒客们却对即将发生的一切浑然不知,依旧在闲聊饮酒、寻欢作乐。
吧台前,坐满了形形色色的水手。
他们大多蓬头垢面,衣物肮脏,皮肤由于常年经受风吹雨淋,生出了一层厚厚的黄茧。
汗臭味、鱼腥味混合着劣质酒精的刺鼻味道,直直地冲入鼻腔,令人几欲作呕。
可他们却依旧沉醉其中,极为放肆地开怀畅饮。
酒肆最里面,灯光最为幽暗之处,摆放着几张皮光油亮的宽大沙发。
大理石制成的茶几上,整齐地陈列着一众雪茄、香烟、精酿美酒。
这里是整个酒肆最为舒适的地方,价格自然也最为昂贵。
一般而言,能在此处消费得起的客人,都是些财大气粗之辈。
不过这样的客人,只是少数。
马奇拉,恰恰是其中之一。
此刻,马奇拉正阴沉着脸仰躺在沙发上。
两条粗壮的胳膊,一边一个地搂着两名浓妆艳抹的女郎。
女郎身上散发着劣质香水的味道,纤细的手指轻轻摩挲着马奇拉厚实的胸膛。
偶尔在他脸颊上印下粉红的唇印,似是想与他交相畅饮。
马奇拉并没有这个心情。
他的左眼发红肿胀。
几个小时之前,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孩,朝着他的眼睛扔来一瓶胡椒粉。
害得他费了足足三个小时,才彻底清理干净。
他心里清楚,那女孩就住离酒肆不远的一座凶宅里,只需一刻钟的路程就能到达。
他暗自思量着,该如何逼迫那女孩、以何种方式来伺候自己,好让她尝尝得罪自己的代价。
终于,他再也按捺不住心中怒火,猛地直起身来,朝着酒肆的入口大步走去。
就在这时,他瞧见了一个面容苍白、身形瘦弱的少年。
吴求索。
对方自然也看到了他。
吴求索与马奇拉从未谋面,并没有认出他来。
仍然以为,马奇拉在酒肆里喝酒。
径直朝着柜台走去,吴求索冲着酒肆老板大声喊道:“老板,找人。”
“你找谁?”
“马奇拉!”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仿若惊雷在众人耳边炸响。
惊得所有人的心都猛地一紧,纷纷扭头张望过来。
就连那些喝得酩酊大醉的水手,也瞬间清醒了大半。
皆以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打量着眼前这个弱不禁风的少年。
只因他们都记得,上一个在酒肆里直呼马奇拉名字的人,至今还瘫在床上,大小便不能自理。
吴求索丝毫不在意周围人的目光,反而抬高了声音,再次问道:“马奇拉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