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燕飞没有立刻回答，他的手指在缰绳上缓缓收紧又松开，像是在确认掌控着这微不足道的驾驭感。他的目光落在远方的荒野，夜风拂过，带着大漠的干燥气息，让他的思绪更加清晰。

良久，他轻声开口，语气不再是怒火中烧，而是带着一种淡淡的沉思：“……我发现了一个问题。”

阿尔薇涅饶有兴趣地看着他，挑眉：“哦？”

王燕飞微微眯眼，缓缓道：“我的力量，确实影响了我的性格。”

阿尔薇涅轻轻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继续往下说。

王燕飞抬起一只手，摊开掌心，看着自己的手掌，低声道：“我曾以为，力量是我在驾驭的东西。可事实上……”

他顿了一下，眼神微微一沉，“是它在驾驭我。”

牛车的车轮依旧碾过泥土，夜色沉静，阿尔薇涅的笑意逐渐收敛，金色的瞳孔在微光下幽幽发亮。

“哦？”她轻轻地倚靠在车厢的木板上，语气带着几分似笑非笑的意味，“你终于意识到了？”

王燕飞没有否认，他深吸了一口气，眼神越发冷静。

“每当我释放全部的力量，身体中的杀意、战意、甚至是愤怒，都会被放大……我会更冲动，更暴躁，更倾向于用最极端的方式解决问题。”

他的声音低沉，但语气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清晰、果断。

“我不是在掌控力量，我只是被它驯化。”

阿尔薇涅轻轻鼓了鼓掌，语气慵懒地说道：“不错嘛，想通了。”

王燕飞的眼神仍旧深邃，夜风吹过他的衣袖，他的手缓缓收紧，似乎要把这种感觉牢牢刻入心底。

“可笑的是，我之前一直以为自己是在掌控一切。”

阿尔薇涅看着他的侧脸，金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她轻轻摇了摇头，随意地说道：“你只是太急了。”

王燕飞微微皱眉，看向她：“什么意思？”

阿尔薇涅轻轻叹了口气，尾巴轻轻拍了一下车厢，语气悠然：“凡人得到强大的力量之后，都会陷入一种错觉，觉得可以不择手段、横行无忌，觉得自己能改变一切，觉得自己可以成为掌控世界的神。”

她微微眯眼，声音带着一丝慵懒：“但真正的强者，从来不是力量的奴隶。”

王燕飞沉默了。

阿尔薇涅看着他，嘴角轻轻一勾，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想清楚了就好，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王燕飞没有立刻回答，他只是握紧了手中的缰绳，夜风吹拂着他的衣角，他的眼神渐渐变得深邃。

“我不会再被它驾驭。”

他低声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

阿尔薇涅微微一笑，金色的竖瞳映照着夜空，懒洋洋地说道：“那就好。”

牛车在荒野之中缓缓前行，夜色下的影子被拉得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