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病了,我将香莲和香芙活活打死的那晚,回到锦绣宫,我就开始高烧,浑身疼痛到控制不住的颤抖,昏迷中好像被噩梦缠身,反反复复的哭喊,呻吟。
我的手上已经沾染了三条人命,恶人该有恶报,死不足惜,只是我总觉得一直绷在我心中的某根弦彻底断了。‘
我再也不是那个没有自我,每天只会围着两个孩子转的家庭主妇沈月;那个曾经以为后半辈子一眼望到头的中年主妇沈月;
我叫沈茴茴!
我昏迷的第三天凌晨,醒来的时候,寝殿里空荡荡的,我不习惯有人守着,我会睡不着,所以我直接起身披了一件外袍,畅通无阻的就到了紫薇花树下,我的躺椅在这里。
我握着躺椅的把手顺势躺下,仰面看着天上闪闪烁烁的点点星光,紫薇花枝轻轻摇曳,花瓣簌簌而下,我缓缓的闭上眼睛。
梦中,我看到小鱼儿和天佑正在围着紫薇花树追逐嬉戏,欢声笑语一片,天赐吭哧吭哧的迈着小短腿,跑过来也要加入。可是哥哥姐姐跑的太快了,他追不上,摔了个屁股蹲,耍赖的坐在地上,蹬着两条腿哭鼻子,他哭得正欢,一只肉乎乎的小手伸到他面前,他睁开眼,看到一个奶呼呼的小团子就蹲在他面前笑眯了眼,伸着手,奶声奶气的对他说:“哥哥,我陪你玩。”
天赐笑开了花,爬起来就拉着小团子跑,小团子太小了,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拉的一个趔趄,“小四,小心……”
我瞬间睁开了眼,下意识伸手想抓住……
可眼前的场景却变了,艳阳高照,我的头顶被一把大大的伞遮住,身上还盖了一张毯子,萧凌渊就站在不远处的荷花池旁,听到我的声音,转过头,望向我的眼神正好与我茫然四顾的眼神相遇。
我立刻清醒了过来,冲他笑笑“是殿下为我寻来的伞吗?殿下真是有心了,对了,孩子们呢?我那天晚上气昏了头,竟然忘记了天赐,他现在在哪?”
萧凌渊一步一步向我走来,身影挺拔,步履稳健,气息内敛,上位者的气势浑然天成。在从王思源那里得知真相后,我竟有些对他恨不起来了,他也是个可怜人。
眼下我不知道他对于自己母亲的事情到底知道多少,当初对王思源的依赖又有几分真,但他那日对两个孩子的关心一定是真的,那一眼的惶恐不是装的。
萧凌渊语气温和,没有什么情绪“天赐也接过来了,你这几天一直昏睡,好像一直在噩梦中醒不来,眼下感觉怎么样?”
他温柔的拂过我脸颊上的发丝“为何一人半夜来到这里,还有做噩梦吗?”
我摇摇头,“就是半夜醒来,觉得屋里很闷,这树下倒是睡得很是舒服,你不会半夜就跑来守着我了吧?”
萧凌渊笑笑,没有回答,只是望着我,握了握我的手。
“以后不要在我屋里屋外安排暗卫,我真的会睡不着的,想干点儿坏事都没勇气了。”
他轻笑出声,“你一个人在屋里想干什么坏事?”
“都说了是一个人的,那肯定不能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