槿石没有哭,每天吃着东西,吃着东西,一抬起头,就能看到那只黑鸟的虚影,仿佛下一秒,它就会回来。
不过数天功夫,槿石整个人都消瘦了许多。她身边的烟儿,隐隐感觉到了一丝异样。不过她也不敢轻易劝,生怕说错了话,反而让瑾时做了傻事。
现在,雁儿只能问槿时关于黑鸟葬礼的消息,她只希望能让槿时从悲伤中清醒过来。
这只玄禽原本身体还算健康,但还没当上太子就死了,宫中上下一片悲恸,很快就有了一些流言蜚语。有的说,是因为皇族之中,有人对正元帝的这种布置感到不满,收买了下人,在乌禽的食物里下了迷毒,导致了乌禽的死亡。还有人说,这只玄鸟本来身强力壮,却在宫中染上了瘟疫,死得很早。甚至还有人说,这头黑禽中了一种来自于南方的诡异剧毒,根本就没有解毒的可能。
听着雁儿小心翼翼的讲述着自己从传闻中得知的事情,芙蓉原本茫然的眸子里,突然露出了一丝亮光,那一段话,让她刻骨铭心,眉头紧锁,似乎带着几分怨恨。
没错,她知道南方有毒,而能下这样毒的人,芙蓉时已经确定了一个人。
事实上,雁儿并没有把很多传言都说出来,比如,在玄鸟死的那一夜,暗四就被西厂的人抓走了,到现在都没有任何的音讯,也不知道她被关押在了什么地方。也不知道于渊要怎么折腾自己,给自己扣上什么帽子。
就算是雁儿,也是一脸担忧,更别说与暗四关系极好的槿时了。如果她得知暗四被关押在这里,恐怕会第一时间跑出来和于渊拼命吧?
就算妗时能克制住自己不报复,但如果把她也卷进来,那就真的很棘手了。可实际上,在那只黑鸟死后,木石就像是被人忘记了一般,没有人来寻找木石,她自然也不打算出去。
“小姐,您要不要吃饭啊!”槿石三日没吃东西,看到烟儿很是担心,今日便多煮了几碗稀饭,打定主意要说服瑾时,哪怕拼了命,也要让瑾时吃上一顿。
“他要是知道了,肯定会恨死我的,我是他的母亲啊!”雁儿哀求道,“我生了他,可我连他的安全都保护不了,难道,我就不该怪他么?”
“这还能有什么不对?”雁儿被芙蓉石的泪水弄得有些不知所措,“要说罪过,我觉得,这昭月做得太过分了。”
“但若不是因为我,她哪来这么大的怨气?”现在的槿石,内心深处,早已经被逼到了绝路,在她眼里,她才是真正的杀人犯,是她亲手将那只玄鸟推向了绝路。
“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妗时狠狠地锤了一下自己的胸膛,胳膊被一只手轻轻的拽了一下。槿汐没有来得及转身,便落入了一个温热的怀里,一股若有若无的马儿在她洁白的衣衫上奔跑。
“我明白了!”一道一年多没听到过的熟悉的嗓音突然在他耳边响起,“为父犯下如此大的过错,所以上天要将这么一个乖巧的小娃娃接走,与你无关,你已经很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