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凌霄早已经看到她有些困意,过一会听不到她声音,再一看时,看她海棠春睡,娇态更媚。
云凌霄久读经义,深谙孔孟之道,习惯恪守礼义,自是以礼自持,几乎不敢多看。
见她睡得正酣,觉得石板冰冷,她躺在上面怎么受得住?又不忍将她叫醒。
想为其做些什么,又心想:若她醒来,岂不误会我是个轻薄之人。
继而又想到:刚刚不久前还想到是否还会相见,与之产生交际,果真如此快就又见到了,还能单独共处一室,看样子真的与她有缘,不能贸然唐突。
一时心中天人交际。
看外面雨越下越大,虽然心头鹿撞,想白芷若颜容世间少见,似梦中仙女,但却不好回头去看。
坐了一阵,云凌霄忽觉洞中寒意迫人,心想:我是打坐运功调息,犹自感到寒意,白芷若在洞中睡着抵抗力降低,外寒入侵,只怕要冷出病来。
反反复复思忖,又想道:孤男寡女,虽然避嫌,但若眼见她将因寒致病,于心何忍,避嫌事小,宁愿她醒来怪责我吧。
于是又放轻脚步,悄悄走入洞中,脱下身上大衣,轻轻盖在她身上。又蹑手蹑脚,退了出去。
走了几步,忽听得背后白芷右翻身的声响,云凌霄不敢回头,但听得白芷若厉声斥道:“登徒子,敢来欺我?”呼的一掌击来。
云凌霄不好避闪,用肩膀硬挨了一掌,有些疼痛,却无大碍,只是一时羞愧难当,心中大慌,忙解释道:
“白小姐别见怪,是我见这洞中寒意迫人,怕你受冷,所以冒昧给你添衣。还请恕罪。”
白芷若忽然发出银铃般的笑声,说道:“你回过头来。”
云凌霄立知白芷若在捉弄自己,回过头去,白芷若将大衣递过,轻声说道:“呆子!你怎么不躲开?打疼了吗?”
云凌霄道:“终究是我理亏,怎么好躲?不疼!不疼!”
白芷若道:“云公子适才举动,我都见了。公子真是个至诚君子,我平生还没有见过像你这样的人。换是旁人,怕不要大肆轻薄。”
云凌霄没有想到白芷若说话如此坦率,面上立时觉得热辣辣的。
又听白芷若道:“我刚才骂你,是故意吓你的,你可不要见怪。”
云凌霄笑道:“不碍事,白小姐你没有误会就好。”
为了避免两人尴尬,想了下道:”你和我几位师兄是怎么回事,我听方明均讲过一些。”
白芷若将事情经过讲了一遍,道:“你是不是怪我下手狠了些。”
云凌霄面露苦色道:“大的方面倒没有什么,但最后削断陈师兄的一根手指比较麻烦,照石师叔最护短,陈师叔是他最得意的弟子,如今你得罪了他,很不好办。”
白芷若鉴貌辨色,笑道:“这事是我做的有些过头了。我生性如此,所以许多人都怕我呢。我以后一定改了。”
在云凌霄面前,她能低头认错,换了其他人,这些话她无论如何是说不出来的。
云凌霄听了,想到她能对自己承认所做过头了,非常感动,知道她愿意为自己改变,也知道她能听进去亲近之人所言。
白芷若见他竟不说话,陷入沉思,心想自从昨天见到云凌霄也不知怎么回事,对这名第一次见面的陌生男子总感觉说不出的一种熟悉感、亲切感,想接触一下。
昨晚到今天早上等在客栈,终于今天能一起交谈,一起上下华山,一路相伴而行,返回途中有意试探。
现在又不知不觉说了这么多,忍下性子,于是又道:“云公子还恼我出太狠吗!”
云凌霄急道:“白小姐哪里话来,我怎么会恼你。你兰心蕙质,心地实际很好,我听方明均讲你对普通百姓就很好。”
“此番出手自有你的道理,只不过有时别人不能理解你而已。”
白芷若出道以后被称为“白阎罗”,常有敌人攻讦她凶残狠辣,滥杀无辜,听到云凌霄能站在她的角度理解她、开导她,立时喜道:
“谢谢你能这么替我想,我知道你不会恼我。你心地真好,我自出生以来,还未有人像你刚才那样照顾过我。”
云凌霄问道:“你的父亲母亲呢?”
白芷若道:“我还未懂人事,父亲母亲就已死了。听师父说,他们死于战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