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水面不改色地用内力震开了赵宗熠的手,没有怪罪他的逾越之举,“这么说,与你有恩怨的是角丽谯?”
赵宗熠点头,强撑着站起来,“是。”
另一边的盛华兰已是深陷绝望,只想求死,她现在这种情况,与女子失节有何不同?活着倒是个麻烦,万一此事传扬出去,恐怕会连累女儿和妹妹们的名声,不如死了干净。
“要杀便杀,何需废话?赵宗熠,你以为放我回去就可以一了百了?我告诉你,迟了!我失踪了一整晚,肯定会被夫家休弃,这般败坏家族清誉,实在无颜去见父母和妹妹……”
石水拧眉道:“史书记载宋朝民风相对自由,女子不仅可以出门经商,读书科考,甚至还有休夫的案例,为何到了你这里,就这么因循守旧?”
“咳。”
顾廷烨这时也走了进来,“石前辈,这或许与盛姑娘的出身有关,毕竟是文官亲眷,难免有些食古不化。”
石水冷笑,将秋蝉收回剑鞘,来到床边,用手掐住盛华兰的粉颈,“想死?没这么容易!”
说罢,手作剑指,点中盛华兰的睡穴,令其彻底昏睡过去。
她回头看向赵宗熠,“与她废什么话?直接送她回去,要死要活随她便,反正与你我无关了。”
赵宗熠有口难言,如果不是盛家有一堆充电宝,他也懒得搭理,更加不会这般费心费力的维持良好关系了。
门外的顾廷烨问道:“世子爷,马车已经备好了,咱们现在送盛家大姑娘回去?”
赵宗熠摇头道:“不行,她现在这幅寻死觅活的模样,让我如何向盛家交代?还是先送回我的田庄,让她冷静两天再说。”
顾廷烨也隐约察觉到了赵宗熠对盛家的重视,先是主动帮助交情不深的盛长柏,虽说有些帮了倒忙,现在又十分顾及盛家人的感受,不愿出任何纰漏。
“世子爷,你的身份何其尊贵?为何会对小小的盛家另眼相待啊?莫不是瞧上了盛紘的某个女儿?”
赵宗熠也没法解释,敷衍道:“算是吧。”
他用棉被裹好盛华兰,亲自将她抱上了外面的马车。
等石水也上了马车,赵宗熠拦住了准备骑马伴行的顾廷烨,“顾兄,这几日多谢你的帮忙,不过就到这里吧,你早些回去休息。”
顾廷烨不禁揉了揉腰,他在客栈摔得确实不轻,确实得回去好生休养几天。
“世子爷,那件事估计还没完,你自己小心兖王和邕王……”
“知道了,早些回去吧。”
赵宗熠拍了拍顾廷烨的胳膊,转身踩着马镫上了马,领着马车出城。
他这几天频繁出入京城,在外城东边的朝阳门都是熟脸,守门兵卒都没有检查马车,直接就放行了。
城外的路上。
赵宗熠感受到腹部暖暖的,稍有损伤的经脉也在以一种缓慢的速度愈合,他忍不住问道:“师叔,你刚刚给我那粒药丸是从老家带来的?还是来了大宋之后制作的?”
马车里的石水出声道:“我在百川院做了十几年的刑探,为了方便探案,不仅需要熟读史书典籍,还要粗通药理、丹青、验尸……”
她似乎觉得扯远了,自己现在已经不是刑探了,说这些作甚?
“嗯,此为大还丹,是我来大宋之后做出来的,花费数万两购买了十几种珍稀奇草,才将将熬出四颗丹药的药膏。”
大还丹?疗伤圣药啊!想不到石水还有这一手惊喜。
赵宗熠突发奇想,靠近车船,小声问道:“师叔,既然你熟读史书,知不知道南宋和元朝的一些著名诗词?”
石水淡然回答:“知道。”
赵宗熠身为皇室宗亲,已然贵不可言,倒是用不着做什么文抄公,但是顾廷烨可以做啊,如果能让他名声大噪,说不定可以提前入仕布局。
不过在此之前,顾廷烨的忠诚还待考察,日久见人心,再等等吧。
“师叔,你能找个时间帮我把那些诗词默写下来吗?”
石水还是惜字如金,“可以。”
赵宗熠点点他,笑道:“等过段时间,咱们回了王府,我再去采购草药,让师叔多炼制几颗大还丹,这种救命药还是得多备一些。”
石水忽然问道:“你是郡王世子?不是庶子?那为何住在城外田庄?”
“唉,说来话长,都是年少无知啊。”
赵宗熠叹了一口气,慢慢讲诉“自己”从前的败家行径,以及目前已经挽回的部分和未来正在谋划的王府。
悠然田庄。
刘兴一大早就拿着地契,趾高气扬地领上了不少庄户,从邕王府家仆的手里交接了那些原本就属于琅琊王府的肥沃水田。
等他回田庄的时候,正好在路上看到了赵宗熠,于是兴冲冲地跑过去报喜。
“少爷!我们的田地都拿回来了!真是老王爷在天上显灵,少爷幡然醒悟,摈弃恶习,我们琅琊王府以后肯定会越过越好的!”
赵宗熠骑马来到刘兴的身边,“兴叔,昨天送过来的那位姑娘如何了?”
刘兴如实回答道:“老奴给她请了大夫,说是风邪入体,不太好啊,这几天都在静养呢。不过,大夫还说那位姑娘在水中受寒严重,恐对子嗣不利啊。”
赵宗熠无奈的解释道:“兴叔,那位姑娘只是暂时在田庄借住一段时日,不会久留,明白吗?”
“老奴知道了,那位姑娘与魏姨娘住在一起,有魏姨娘的照顾,相信很快就能痊愈了。”
刘兴好奇地望了望随行马车,笑着给赵宗熠牵马,此地距离田庄不远,走几步就到了。
一行人到了田庄的大门口,赵宗熠下马后,叮嘱刘兴道:“去我院子里,把东西两侧的房间收拾出来,有贵客上门。”
贵……客?
客人怎么不住前院的客房?而是要住在世子爷的内院?到底是什么身份?
刘兴看了过去,恰好瞧见一位身姿丰满的美艳女子扛着另一位被棉被裹着的女子跳下了马车,径直走到自家少爷的身前,“我的房间在哪儿?”
赵宗熠看向刘兴,“兴叔?愣着干嘛?还不快带贵客进庄?”
刘兴吞吞吐吐的问道:“少爷,你这……刚带回了一位樊楼行首,隔天又送回来一个病丫头,今天怎么还有俩?”
“休要胡说,这位是我的师门前辈,不可怠慢!嗯,你叫她石姑娘就好。”
赵宗熠故意忽略了盛华兰,毕竟她的身份不太好解释。
刘兴这才想起这位“石姓姑娘”,原来她就是世子爷等了两个月的贵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