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兖王府之内升空了一支响箭,哨声好像是某种命令,无数的兖王府护卫从四面八方涌出,汇聚到兖王府的大门口,死死守住了大门。
兖王府的大门微微开启,从里面走出来了一个纶巾老者,他是王府长史,“殿下有令,一个都不许放进来!”
“是!”
兖王府的这些护卫齐声应道。
双方就此展开对峙,一时间有些难分难解,还好有邕王府的这些护卫帮衬着,就皇城司来的十几个兵卒,如何能与近百名兖王府护卫抗衡?
就这么僵持了一会儿,马车上的邕王急不可耐,担心迟则生变,不顾赵宗实的劝阻,毅然决定亲自下场。
他只身穿过那些兖王府护卫,疾步来到兖王府的门口,抬脚怒踹挡住大门的兖王府长史,怒喝道。
“怎么?兖王府是要造反?官家的口谕都敢违抗?”
兖王府长史摔了个屁股蹲,乐呵呵的笑道。
“邕王殿下,饭可乱吃,话不可乱讲,人人皆知邕王殿下胆大包天,处处针对兖王府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谁知道今天会不会假传口谕?我们王爷说了,没有圣旨,一个人都不许放进来!”
邕王蓄了一口吐沫,喷到了兖王府长史的脸上,“呵呸,哪来的下贱货色?也敢在本王面前狺狺狂吠?”
随后,他振臂高呼道:“皇城司的诸位!邕王府的儿郎们!随本王冲进去,如有人胆敢阻拦,格杀勿论!”
“咻!”
兖王府大门打开的瞬间,一支箭矢也飞了出来,邕王信步走在人群的最前面,箭头势不可挡,眼看就要射入他的胸膛。
“爹!”
人群的后方,赵宗实刚下马车,就目睹了父王即将遇害的恐怖场面,不禁失声大喊。
箭矢的速度很快,但有一柄剑比它更快,只见有人飞身踏上王府门口的石狮子,掷出自己的佩剑。
月光之下,少师剑犹如雷霆破晓,瞬间斩断了箭矢,深深钉在兖王府的大门上。
赵宗熠长舒一口气,幸好来得及时,要是邕王这时候挂了,那兖王不就坐享其成了,还用得着谋反?
他跃至邕王的跟前,以身体护在对方,大声喝道:“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射杀皇室宗亲?”
倒不是真的舍己为人,他没有托大,身上有赢珠甲呢。
邕王被赵宗熠这么舍命相救,大受感动,“好侄儿!快!护着本王,我们一起冲进兖王府!”
赵宗熠远远望去,兖王府之内,搭弓射箭之人,竟然是兖王的嫡子,赵宗楚。
赵宗楚原本不认识赵宗熠,但今夜之后,他已经牢牢记住此人,好狗才,眼看邕王就要殒命当场,结果被这人救了?
良机稍纵即逝,第一箭可以说是误会,事后还能揭过,第二箭是万万射不得了,那是皇室相残,谋害族伯啊。
他放下了弓箭,假装焦急,跑到门口迎接邕王。
“原来是族伯来了?小侄听到有人撞门,还以为是贼人犯上,所以才失手射出了那一箭,幸好这位小兄弟及时出现,才让小侄没有酿成大祸啊。”
赵宗熠顺手取回少师剑,回头往人群之中打量,看到顾廷烨也混了进来,立刻用眼神示意他去接近盛长柏。
邕王气得七窍生烟,脸上的肥肉疯狂抖动,指着赵宗楚的鼻子骂道:“竖子!差点害了本王的性命!本王今日定要你们兖王府好看!赵泓呢?让他滚出来!”
说着,就要跨过兖王府的门槛。
赵宗楚抬手拦下了邕王,“族伯且慢,父王访友未归,族伯不妨改日再来。”
“访友?访什么友?是躲在王府里不敢见人,当缩头乌龟了吧?让开!”
邕王想要推开赵宗楚的手臂,岂料对方力大,自己反而差点摔倒。
赵宗实已经走上前来,赶忙搀扶自己的父亲,然后出言警告赵宗楚:“族兄,我们今日前来,是身负皇命,又有皇城司的李大人在场,你们屡屡抗旨,难不成真有造反之心?”
赵宗楚冷笑:“你也配唤我一声族兄?之前你们邕王府杀害了那么多皇室宗亲,真当宗亲们都忘了吗?其他宗亲怕你们邕王府,但我们兖王府不怕!赵宗实,这里还轮不到你撒野。”
邕王真是被气到了,左顾右盼地找武器,势要劈死这个小混账。
王府内,有人忽然大声训斥道:“放肆!怎么与你族弟说话的?”
却见一位身着淡金色的锦缎云纹金丝袍,头戴镂空黄金游龙冠,脚踩银丝乌皮六合靴的中年男人缓步走来。
此人气质极佳,体型健硕,不怒自威,令人生畏,举手投足之间,处处透露着不凡的贵气。
他就是兖王赵泓。
从外形和气质来说,更具男人魅力的兖王确实比油腻且肥胖的邕王强多了。
赵宗楚回身见礼,“父王。”
兖王朝他点了点头,然后对邕王笑道:“兄长怎么来了?快快请进。”
大半岁也是大,那些迂腐的老臣不是一直叫嚣这一点吗?要立更为年长的邕王为储君。
邕王招呼皇城司的李思平跟上,随后步入兖王府,语气强硬的说道:“赵泓,官家已经知道了,你在今夜绑来了一个女人,本王劝你不要耍花招,乖乖把她交出来!”
走在他身边的兖王笑了,“兄长,我府上前些时日丢了个下人,还卷走了不少银钱,这不,今晚才抓回来。此等小事,兄长还用得着惊动官家?也罢,不过是个婢女,兄长想要,我还能不给么?”
邕王易怒,到底是沉不住气了,“少在这里瞎扯,本王问你,忠勤伯爵府的二夫人是不是在你府上?快把她交出来!”
兖王脚步一顿,脸上的错愕不似作伪。
“谁?什么伯爵府的二夫人?”
赵宗实也在这时,当着皇城司众人的面儿,给兖王介绍袁文纯和盛长柏,“这两位便是苦主,兖王殿下抓走的那位夫人,就是他们的至亲。”
盛长柏还来不及发问,就看到袁文纯一个飞扑,抱紧了兖王的大腿,哭嚎道:“殿下!求你放过我家弟媳,她还有一个六岁的女儿要养,万万不能出事啊。”
兖王脸上的凶狠一闪而过,很快调整好了心态,“你先松开本王的腿,有什么话,慢慢说!”
袁文纯就是不放手,“慢不得啊,殿下!过了今晚,她名节有失,如何还能苟活于世?”
盛长柏心里一惊,也顾不得兖王了,指着袁文纯骂道:“你这无耻之徒,用家姐的嫁妆填补府上的亏空也就罢了,现在还想逼死她?我……我现在先杀了你!”
赵宗实拦下盛长柏,这种紧要关头,岂能窝里斗?
“盛兄莫急,袁兄只是口不择言,并非他的本意!”
兖王想要趁机踹开袁文纯,岂料这厮抱得极紧,用双臂死死钳住了他的大腿,让他根本没法发力。
赵宗楚看出了父亲的窘况,抬脚便踢向袁文纯的脑袋,这一脚,是想要袁家大郎的命!
“啪。”
一直跟在邕王身后的赵宗熠及时出脚,将赵宗楚的脚又踩了下来,没让他踢到袁文纯。
赵宗楚咬牙切齿,“又是你?真是找死!”
他低头看着鞋面上的灰尘,内心愤怒到了极点。
下一呼吸,骤然出手,赵宗楚抬臂肘击赵宗熠的腹部,在偷袭成功后,紧接着打出一记力道十足的直拳,攻向赵宗熠的面门。
赵宗熠其实没有挨到赵宗楚的肘击,他及时用手掌垫了一下,经过此番卸力,甚至没感觉到疼痛。
现在面对赵宗楚的这一拳,他也仅是微微晃身,就轻松躲了过去,随后复制赵宗楚的招式,用肘击砸向对方的腹部。
“嘭。”
赵宗楚捂着肚子连退了数步,最后半跪在了地上,等他再次抬头,脸上的神情无比狰狞。
“狗杂种,我要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