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灵,这是一座小渔村。
所谓王宫只是位于西北的一座的寨子,因为周围没有地势高的小山可以建造城堡,俯瞰全村,因此王宫所在的贵族区域都是类似威尼斯的水上都市,这样在四面朝海的情况下,随时应对有可能出现的危险。
卡文英一行人来到了岸边,然而当面临正有着两三名守卫在一座两层的平房上点燃着篝火,此时却让整个队伍变得迟疑起来。
对于一个海洋国家而言,灯塔的重要意义不言而喻,从灯塔作为港口的入口标志,到后来成为指引船舶,成为航海人的指明路灯。
在失去了方向感的大海上,如果最初能够看见丹麦灯塔的光芒,那么必然会轻松不少。
港口和海湾就在灯塔附近,耶灵虽然是一个小渔村,但是王室搬迁到这里,并以此作为首都,当丹麦国王将远征劫掠而来的财富带回丹麦国内,耶灵作为这个北海帝国的首都,此时明显处于蒸蒸日上的势头。
奇袭耶灵的战略构思虽然被提了出来,但是这只是卡文英逃跑(战略转移)的借口,当突袭出乎意料地顺利,以至于都来到了丹麦的首都耶灵村附近,想要中途退缩已经不可能了。
这哪是逃跑,根本就是胜利大转进。
毕竟战报会骗人,战线不会。
卡文英这个挪威王子都已经带着几十名挪威士兵打到了丹麦的首都了。
如果这是丹麦的坚城埃尔西诺城堡,就算卡文英有这样一个胆子,他手下的挪威人估摸自己一方的人数心里也生不出勇气,可是对于耶灵村来说,仔细想想,貌似也不是没有机会。
“福丁布拉斯殿下,你打算怎么做?”奥尔森问道,其余的挪威人都将目光盯着他。
以前的他作为战士们只需要无脑冲锋就可以了,负责思考的问题,都可以交给他的舅舅,他的父亲。
现在当他以一支小队指挥官的立场上思考问题,无形中就要考虑许多了。
回顾全局,首先这场丹麦和挪威的战争就来得格外荒谬,丹麦和挪威的战争并不是所谓的灭国之战,在北欧诸多王国构成维京联盟的当下,不论是丹麦人、挪威人、瑞典人亦或者芬兰乃至冰岛人对外都是维京人。
丹麦和挪威的战争,更像是一场属于贵族间的猎狐战争,只是按照季节,就沉湎于战争之中。
每年到了战争的时候,无论是丹麦还是挪威都在国王的指引下,穿上华丽的盔甲,双方各自挑上几百人打上一场。
国王和贵族是不会死的,死的只是一般的平民,用某种不负责任的猜想,说不定这是用战争来祭祀奥丁,消磨多余人口的方式。
丹麦国王赢了,挪威国王输了,因此挪威国王就将自己所拥有的土地交给了丹麦国王,哪怕嘴上说骑士精神,契约准则这些好听的词汇,改变不了的事只有一件,那就是这场丹麦和挪威两位国王的赌局。
例如英法布兰维尔战役,总共九百名骑士参战,却只有三人阵亡,还不如一场比武大会的死亡率。
普通的士兵死亡人数根本不值得被记载,新神和旧神的矛盾,其实只是为了争夺利益的贵族忽悠下层民众去死的表象。
丹麦王室信旧神的时候,王室和北欧其他信旧神的王室联姻,丹麦王室信新神的时候,他还是和其他信旧神的王室联姻。
既然是这样一场战争的话,即便是直捣黄龙,卡文英只能把讨伐的目标定在丹麦王室以及少部分支持王室的铁杆贵族身上。
卡文英还指望着,有朝一日丹麦王室内讧,他在当上或者没有当上挪威国王的情况下,丹麦人能够选举他这个挪威王子为新的丹麦国王。
“这不是丹麦和挪威的战争,丹麦和挪威祖上同源,丹麦王和挪威王更是在不列颠联手进行了远征。
丹麦人是我们的堂兄弟,是我们的挚爱亲朋。
这只是我们国王和丹麦国王,两个王室,两个家族的冲突罢了!”
卡文英张口一来,就将战争定义为两个国王的矛盾,在场的挪威人面面相觑,明明之前王子殿下还不是这样说的。
“让丹麦人给我们带路!”
卡文英让奥尔森将俘虏的那名丹麦骑兵带了过来,让对方告诉大家究竟应该怎样突袭王宫,然而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这个丹麦人似乎格外有骨气,就是一句话也不说,这让卡文英格外为难。
当今在耶灵代表摄政的是国王的弟弟克劳狄斯伯爵,作为一个未来通过谋害自己兄长篡位上台的国王,他不能说是没有丝毫能力,无论是迎娶自己的嫂子,搞定公民大会,安抚自己的侄子哈姆雷特,都足以看清他的手腕。
因此奇袭一定要兵贵神速,不然像后世的末位尹大统领一样,明明已经下令戒严,士兵们听调不听宣,放任元老院的元老们开了会,宣布戒严非法,那就彻底完蛋了。
卡文英思索着,他们这艘船的动静必然会惊动丹麦人,只是因为之前暴风雨肆虐,丹麦士兵们即便观察也看不到索性直接休息,现在暴风雨停了,一定会恢复正常的工作状态。
“我们从游过去。”
“从哪里游过去?”
“下水道!”
“啊!”
——
一到夏季必下雨,每逢下雨必看海。
这似乎是每座城市每年都会经历过的仪式。
暴雨过后的严重积水和长期的强降雨,一直都是丹麦各地城镇的严重困扰,虽然从罗马时代,罗马帝国就开始修建下水道,并伴随着罗马帝国在各地的殖民兴盛,罗马给当地留下了罗马大道、剧场、下水道也成为其重要的遗产。
北欧并非罗马帝国的殖民地,只是一座小渔村的耶灵,因为某种幸运成为了丹麦王国的首都,所以并不存在下水道的底蕴。
传说,不列颠的霍格沃茨魔法学校在抽水马桶和下水道排水系统还没有发明的时候,巫师们要在方便以后,使用魔法来进行处理自己的秽物。
而大街上的民众会直接打开自己家的窗户,堂而皇之地倒在大街上,而对于耶灵的贵族而言,无论哪种方式都过于不雅,因此直接将自己的卫生间建在河边之上,到时候冲出去就可以了。
无论是英国的泰晤士河还是法国的塞纳河,民众将自己的秽物倒进河里,都是这个时代的正常操作。
贵族的宅邸和王宫的宅邸相连,甚至还共用着附近区域的公共厕所。
卡文英捂着自己的鼻子,这个时候只能自我催眠,要相信大海的自我净化能力,毕竟千年万年以来,无论是人类还是自然界都是这样走过来的。
挪威的士兵们脸上都露出难色,他们不怕死,也不怕吃苦,可是对于这种下水道行军有着格外排斥,只不过在王子身先士卒的情况下,只能跟随。
“这帮人真是矫情!”
卡文英心中冷笑,他们莫非以为红磨坊酒馆里最漂亮的女招待就不会上厕所了,人吃五谷杂粮的,大家都一样。
在黑暗的环境下,他在厕所处翻身正要爬出来,突然间手好像摸到了软软的东西。
随后,他听到了一个女孩子的惊叫声。
“啊,有恶魔!”
这番动静吓得卡文英不轻,他并不在乎自己名誉上的损失,虽然大半夜钻女厕所摸到了人家的软肉,他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他们这群人都是身处敌国的挪威人,一想到这里他在慌乱之中,连忙将对面的姑娘扑倒在地上,手慌乱地想要捂着她的嘴,却不小心按到某个软软的东西。
他慌乱地想要将手抽回来,可是脚下一滑,手不小心又按在裙子下。
爬下水道弄脏的黑手按在奥菲利娅光洁的大腿上,留下了五指的漆黑印记,这下子反而让事情变得越发糟糕。
“别叫,别叫,我不是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