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宁停下来脚步，咬牙切齿握紧拳头，听着那撕心裂肺的哭声，他的心都要化了。

“我是谁……我到底在哪……我不知道……老师，我要老师回来……呜呜呜呜……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没用，是我不好，我去死，但是您为什么连这都要剥夺……”

回过头去，终焉之主脱下黑袍，不由分说地将其包裹在少女的身上，隔着这层布料纪宁默默将她的脸埋在自己宽敞的肩头上，拍拍后背，犹豫片刻，还是摸了摸她的头。

就如同曾经的陈闲那样，尝试安慰着小白毛团子，她从来没有这么需要过温暖，哪怕是最绝望的时候，也没有这么生无可恋，而现在只有自己能做到这点。

“乖，小弟别哭，还有你大哥我呢，本座永远都是你最坚实的后盾。”

是啊，和我们相比，她还只是个无比稚嫩的孩子，哪怕是假装坚强，也会有支撑不住，也会有犯错误的那一刻，而我需要做的就是支持和指引，仅此而已。

她本不应该遭受这种痛苦，她本来应该有很好的生活，是我们的私心左右了她的命运，这些都是我们欠她的。

泪水浸湿的布料，姜淼窝在这宽敞的黑布中，身躯颤抖不已，她呜咽着问出来源自灵魂深处的问题。

“老大……我已经没有老师了，再也没有人爱我，再也没有人会温柔地关心我照顾我教导我……我该怎么办，我活着会变成那样的人，这一切真的还有意义吗？”

纪宁没有立刻回答，他只是叹了口气，将手放在少女头上揉了揉，随后缓缓起身，眼中唯有极致的坚定。

“只要不放弃自己的崇高，整个世界都会向你敞开怀抱。”

犹如重锤一般的文字砸在心头，姜淼愣在原地，连泪水都止住了，她脑海中无限回荡着这句话，困扰折磨自己许久的迷雾终于消散了大部分。

“……我明白了，谢谢你，老大。”

纪宁顿时感到一阵欣慰，他从来没有这种感觉，自家那两个逆子逆女除了整活就是整活，自己还是第一次体会到养女儿的馈赠。

“呸，我怎么踏马跟个老父亲似的……”

他自言自语说道，随即便看着姜淼缓缓起身，重掌自己的身体，只不过这一次她丢下了手中的药片和胶囊，眼中也有了些许光泽。

“你要去那里吗？”

“嗯。”

没入雨夜，任由水流洗刷自己的心灵，虽然依然是一片漆黑，但至少没有了对死的渴望。

“老师还在的时候，他无论如何都不希望让天空城得到真理碎片，如今老师走了，作为弟子和爱人，我也应该完成他未完成的意愿。”

“杀上天空城，灭程生，夺取真理碎片，在一切都还有机会之前，不惜一切代价。”

猛然展翅，巨大的双翼融入黑夜，没有人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也没有人知晓这个世界即将迎来最后的清算，所有人都逃脱不了。

审判，与每个人息息相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