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青辞还想再说,只见一剑长河将食指竖在嘴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姿势。
接着从腰间抽出长剑,轻飘飘地挥洒而出。
这一剑是如此随意,让人感受不到任何杀气,如果不是因为孟青辞的头颅应声掉了下来,谁也看不出来这一招竟然是杀招。
面对孟青辞的陨落,留仙峰上下没有哭天抢地、没有愤然抗争,只有一个个呆若木鸡。
“想报仇的,都一起上吧!”
一剑长河的声音发出,震得留仙峰上人心乱颤,就连曾经的师娘如今也躲在房里不敢出声。
左右看了山上没有一个出头为宗主报仇,一剑长河便转身离去。
下一站:仙鹤宗。
一剑长河的速度很快,留仙峰上的故事还没有传开的时候,他已经到了仙鹤宗。
仙鹤宗的宗主陆锦华亲自接待了一剑长河,态度相当恭谨,他亦不知眼前这个人原来竟是当年杀死自己儿子的仇人,正待与之将修行功法上的关隘作一些交流。
“陆宗主,青云阙的先天经脉图可还好用?”
一剑长河话语极少,可开口就戳人痛处。仙鹤宗从青云阙那里夺了先天经脉图,始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如今被人当面戳穿,自然脸上无光。
陆锦华只得陪笑,一时接不上话。
一剑长河又道:“有了青云阙的先天经脉图的加持,想必陆宗主的修为一日千里,不知如今又突破几层,到何境界?”
陆锦华见对方句句不离先天经脉图,每每还要在前面加上一个“青云阙的”限定词,怒气渐生,心道也许来人并不是单纯印证功法,或许有其他意图?面上仍然保持着谦恭,道:“哪里,哪里。只是这些年来,小老儿在修行上不敢丝毫怠慢,靠卖力气取得一点成绩罢了。”
一剑长河道:“不妨印证一下,也好让我看看,陆宗主当年取来青云阙的先天经脉图,到底是值还是不值?”
饶是陆锦华有着不俗的定力,可听了这句话之后,顿时怒不可遏,长身而起,心道:“好啊,果然是来消遣老子。”
转念一想,老子全力施为,未必会输于你,鹿死谁手还说不好呢!
一剑长河也站起身来,双手背在身后,朗声道:“从此时起,仙鹤宗内能打的和不能打的,都一起上吧!”
一剑长河,当初给曲无尽取这个外号的人,是想说这人一剑就可断山开河,实在是威力无穷,只是没想到竟一语成谶:当仙鹤宗被一剑荡得片甲不留,没有一个活物,甚至连水池里养的鱼儿都被屠戮殆尽的时候,人们终于知道一剑长河的意义,一剑,便可血流成河!
这是一剑长河为数不多的杀戮时刻。
受到同样待遇的还有江州李家,李清洲如今也是一族之长,李家的宅院在江州遮天蔽日,家产不可谓不大,早年死了女儿,不曾在这个家族蒙上一点阴影,反而是人丁兴旺,靠着与几大剑修势力交好,很快成为江州第一大家族。
李青洲自己本身没有什么战力,但是倚仗着庞大的财力,养了一堆剑修高手。
听说一剑长河要来李家,李家的剑修高手一夜之间四散奔逃,空留李青洲望着巨大的宅院发呆。
李家被荡平的那天,动静极大。因为有了仙鹤宗的前车之鉴,李家人走的走,逃的逃,一剑长河到的时候,偌大的李家已经没几个人了。
李青洲也跑了,一剑长河挥出了三剑,遮天蔽日的李家大院被硬生生地夷为平地,只见烟尘四起,整个江州都显得一片狼藉,一直第三天才恢复清明。
一剑长河追上了李青洲,在李青洲的车队后面远远跟着,李青洲行的快,他便也行的快,李青洲行的慢,他便也行的慢,总是保持着一段不近不远的距离。
三天之后,李青洲受不了了,他行到了曲无尽跟前。
这几天他想过很多事情,也知道一剑长河是冲着他来的,他后悔死了。
“我错了。那年我不应该逼碧瑶,但是我也没想到她会想不开。”李青洲顿了顿,见一剑长河没有反应,又说道:“你想怎么样?”
那一刻他心中还有一丝丝幻想。
一剑长河依旧没说话,他微笑着,随意地举起剑,剑意荡出,李青洲连同他的车队变得支离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