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漠南出来后,那枚红宝石就没有用了。可许清弦觉得其意义非凡,曾一直劝言裴厄,说要还给他。
可是,裴厄觉得它格外衬许清弦的姿色,既然送出去了就没有要回来的道理。因而,无论许清弦怎么塞到他手中,他都不收。
久而久之,许清弦觉得自己是个占了别人位置的外人,渐渐地也就不戴那枚宝石了,默默替他收着。
途行许久,裴厄久不见宝石的存在,几乎就要将那物忘记。却不料,今日许清弦竟然主动戴上了它。
饭桌上,二人相隔甚远,聚不到一头。因此做些什么,吃些什么都关不上彼此的事。
可他们,却总是趁人不注意间,偷瞄好几个来回。
待饭快用完时,裴厄以为日跌还能同姜从躲上几个时刻,殊不知姜从却泼了一桶冰水至他身上。
“几位兄台,你们不请自来帮扶我们,府衙上下万分感激。所以,为表谢意,今夜城中的灯会,我已给诸位准备好了衣裳,到时请诸位好好逛逛花会!马车我也给诸位备好了,稍后便可以送几位回客栈休息一二,只等盛会。”
姜从喊道,对于一年一度的花灯节,她早已期待不已,此时兴致高涨。
然而,一直只顾埋头苦干的裴厄却压根不知节庆之事。
“等等,何时有的灯会啊?”他发问,在众人间显得像个没听大人讲话的稚童。
“裴兄方才与我上街时,我未同你说过吗?今日是彩云的花灯节,入暮时,要开整夜的盛会呢。热闹极了,同春节一般!今日就连府衙都只用做半天班,好让大家回去能够休整一二,参加盛会。”
姜从讲完,裴厄感觉心凉了一半,怎么就如此赶巧呢......
不出许久,还未等他反应过来,众人就叽叽喳喳的探讨起来了。
府衙上下劳工一年又一年,好不容易能够休沐,自然高兴的不行。
而裴厄等江湖客,因为时常要徒劳不停,还要忙于委托,上山下海。因此,能够参加佳节,自是求之不得,喜上加喜。
午后,姜从亲自驾车,讨了一辆能坐四人的马车,将他们送回了溪风客栈。
等下车时,裴厄才不得不相信这是真的。因为就连溪风客栈,都开始挂灯挑彩了。
掌柜的站在大门前,指挥着店小二挂灯添彩。
“往左边些......再往右边些。欸,好好好,刚巧了。”
姜从一跃下车,得了空闲后她没那么快走。做为邀请众人参加灯会的主家,她的好好的把人捯饬完,才能赶回去休整自己。
姜从行至门前,同掌柜的招呼道:“连掌柜,我早日托张裁缝送来的衣裳,可到了啊。”
掌柜的听语,转头一喜。
他作揖回礼,“哎呦,小姜大人来啦。您托人送的东西,我都给您放好了。来,里头请。”
连掌柜迎人,五人一同入内。
然而,赶巧的是。几人刚踏入里头,繁忙的客栈氛围内,竟瞧见了一位熟人。
“小花,你怎在这!”姜从欣喜,一眼就看出那苏梅花裙,是蝶娘的背影。
蝶娘闻声瞧来,美目盼兮。
“姜姜,你总算来了。”
姜从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前去。
人走近后,就能看见蝶娘身边还有一个小团子,躲在裙后。
那是小乌子,他恢复了不少神智,胆怯怯的躲在后头。
四人走近时,发觉了蝶娘在此的身影,也生出些诧异。
蝶娘乃盛世美人,常看常新。每次一见,都美的出奇。几人的眼神一沾上蝶娘,就离不开了。
“你怎不在风雨楼等我,我帮忙这边很快就会过去了。”姜从说着,站在蝶娘身前,高她足足半个头。
这么一对比,才发觉姜从身段也是高挑的,只是一直塞在男人堆里,才显得矮小。
蝶娘手抚过身畔桌案上的罗裙,缓言:“我这不是给你送衣装来了,女孩子家打扮总非些时间。我心急,可耐不了在风雨楼空等你。更何况,你久不打扮,给几位公子装束,怕也少些美意。不让我一同前来,帮你参谋参谋。”
蝶娘解释有理,姜从闻言激喜的抱上她。原先,她还怕自己时间不够,会耽误蝶娘的等候。可不曾想,蝶娘竟想到她前头来了。
与此同时,连掌柜也没空等,他趁着缝隙早早拿来了准备好的四件衣装。
“小姜大人,蝶娘子。衣装都在这了,我还备了些脂粉钗头和沐浴温水,一同给几位送上去如何?”
连掌柜此刻的贴心之话,简直深入人心。姜从忍不住心暖感激:“哎呦喂,连掌柜您真是细心啊。难怪都说溪风客栈有你坐镇,店面衰不了。有如此之心,焉能不火啊。”
细心温和,总是能恰到好处的给人带来温暖。连掌柜收了夸奖,回笑之间也未蹬鼻子上脸,反而虚心接纳。
“小姜大人高看了,在下不过按章程办事,与别的掌柜没有分别。这沐浴水,各位公子的房中已经烧好了。蝶娘子和小姜大人要梳妆,可到同层的另一间客房梳洗。今日花灯节,彩云上下同庆,这客房钱,在下就给二位姑娘免了。”连掌柜说着,一边回话一边安排,无疑又贴心上了一个层度。
姜从闻言,愈发感激不已。
“如此甚好!不过,我也不白拿你的东西。连掌柜若日后有事,你大可直接找我。若有我能帮上的,姜从定不负使命。”
连掌柜做人做事很舒服,贴切。不仅送出去了人情,亦赚回了不少东西。
他见好就收,连忙应予:“哎呦!那在下便代溪风客栈上下,多谢小姜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