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自灵魂的爱她,仍旧觉得不够,怎么办才好。
他细细轻叹,只能不停唤她的名字,仿佛要把过去十三年来欠缺的感情全部填补上。
身边有个携手并肩的女人,可以相携着立于山巅,可以毫无顾忌地把身心交付于她,他这一辈子,足矣。
说好第二天一起出宫看望和硕亲王,可李洵舟登辇前却被军机处叫去了,常念只能奉旨一个人去了亲王府。
站在门上迎接的,是李长嬴的妾室孟篱。
李洵舟已经提前知会过常念,孟篱的原名叫赵绥,是当初的户部侍郎赵武鸣妾室所出。
说起来算清戎司的失职,当初赵武鸣贪墨被抄家,除了府里的妾室还有那些外室的,乌泱泱加起来得有一二十个孩子,清戎司那一阵子忙昏了头,竟把这个出门探亲的孩子给漏了。
先帝当时盛怒之下,下旨斩了赵武鸣全家,李长嬴大概为了保住她的命,把这个十五岁的堂妹当作妾室给纳了进来。
常念打量了她一眼,这个孟篱倒是半点没有赵武鸣的样子,那副婉丽的江南烟雨相,莫名叫人想起夏日里雨打芭蕉时的情景。
大概是像她的母亲多一些吧。
她快速地朝常念望了一眼,曲腿朝常念行礼,“妾身恭迎娘娘,娘娘万福。”
一个十五岁的孩子,行为举止倒是张弛有度。
常念笑着让免礼,“殿下歇下了?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孟篱怔了怔,忙说没有,比手请她进门,“殿下正候着娘娘呢,只是身子虚弱,不能出门迎接,还请娘娘恕罪。”
常念说无碍,跟着她下了阶梯上正殿。
李长嬴府上不像过去的济王府那样简洁,更不像当初的顺王府那样骄奢华贵,常念四顾看去,府里处处都透着股江南水乡的韵致。
李长嬴是个颇有情调的人,怪道当初李洵舟说他合该是个清高雅致的夫子。
过了天井,远远就看见李长嬴站在正殿前的廊庑下,大概站得久了,身形有些晃。
原本在常念身旁引路的孟篱,匆促间丢下她,跨到他身旁,伸手扶住了他。
李长嬴皱眉看了她一眼,孟篱登时涨红了脸。
他朝走近的常念拱手,“臣……”
常念含笑打断他,“殿下不必多礼,原本皇上是要亲自来看您的,临出宫前才接了北方的战报,所以耽搁了。”
常念见他脸色煞白,关切地问他还好吗,“外头风大,殿下还是进去吧,今儿来是奉皇上的旨意,叫殿下安心养伤的,如今反倒折腾得殿下不得安歇。”
李长嬴勉强笑了笑说无碍,攥着拳头捂在口鼻前咳嗽了几声。
常念实在有些不忍心,本来她一个后妃独自来王府就不合适,如今替皇帝看望过,也该回去了。
她侧脸吩咐随行的江望和段青把滋补的参药交给府里的管事,转过头向他告辞,“殿下好好将养着,我这就先……”
李长嬴突然转头对孟篱说:“绥绥,你去沏壶新茶来。”
孟篱大概正失神,一瞬间有些怔仲,反应过来忙松开手躬下身,颤声道:“奴婢这就去。”
常念有些诧异地看了李长嬴一眼,李长嬴皱了皱眉,比手请她进殿里。
常念料到他是有话要说,朝段青示意他们在外头等着,自己跟着进了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