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松开牵着他的手。
下一瞬,闻轻溪猝不及防地把她扒了衣服。
满身鞭痕暴露在空气里。
“他是玄狱掌权者,鞭子是他让他们抽的,一个月不到,差点把自己弄死。”
她目光扫视一圈,从花瓶里抽出鸡毛掸子,递到闻轻溪面前,对他使了个眼色。
意识到牧云枕这是在帮他,他接过鸡毛掸子,毫不犹豫地双手捧着,在梅舒白和牧旌成面前跪下来。
“爸,您要是生气就抽他,他身上的伤早就好全乎了,随便抽。”
“就是您得给他稍微留一口气,别抽死了。”
“等他的伤养好了再抽。”
“爸,您看昂,他喜欢女儿多好啊,一颗心都放在女儿身上,您什么时候想起来他对您和妈咪干的事,觉着生气,就把他喊到身边抽一顿。”
“他很乖的。”她低头看了眼举着鸡毛掸子跪在地上的闻轻溪,轻声补充。
“您肯罚他,他会很高兴的。”
他垂着眸,安静地看在地上,眼眸深处泛着不易被察觉的泪光。
他很渴望得到一句原谅,但他不敢奢求。
没有原谅,没有足够的惩罚,他始终无法放过自己。
再坚韧的人,也总有一天会被压垮。
他不敢跟梅舒白和牧旌成开口。
他不到一个月就出了玄狱,还又回到了幽冥殿……他一个字都不敢提,连偷偷地在旁边做一个透明人都心惊胆战。
看看女儿,再看看低着头跪在地上的闻轻溪。
梅舒白一下子就意识到,如果他们再不做些什么,眼前这个一身鞭痕的人一定会慢慢把自己逼疯。
他爱惨了他们的女儿。
所以在被上京司案总局拒绝以后,自己把自己送进玄狱,用那些伤痛将自己困囚在玄狱。
她拿胳膊肘轻轻撞了撞身边的牧旌成,眼神示意。
牧旌成也意识到了,神色瞬间变得严肃,往前探了探身,伸手从闻轻溪手里接过鸡毛掸子。
然后肉眼可见的,闻轻溪松了一口气。
他抓着有毛的一端,在手掌上拍了拍:“伸手。”
往身上抽是不可能再抽了,在看到他那一身伤,又手捧鸡毛掸子乖乖跪下来的时候,他就半点气都生不起来了。
闻轻溪听话地伸手,摊开掌心。
牧旌成将鸡毛掸子没毛的一端放在他掌心,而后举起,咻的一声抽下来。
掌心瞬间就肿起一道红痕。
很疼,但他几乎没动。
虽然说生不起气了,但大概是因为白菜就要被拱走了,牧旌成心里不太平衡,硬是抽了十几下才停手。
闻轻溪手心都快肿成馒头了。
“云宝交给你,你要对她好知不知道?要是哪天让我知道你对云宝不好,这鸡毛掸子就不是打在你手心上这么简单了!”
“伯父放心。”他抬头看牧旌成,“您不会有机会的。”
牧旌成气得呲牙咧嘴,哼哼两声站起来,对闻轻溪还没有收回去的、肿得跟馒头一样的手掌,呼啦来了一下。
鸡毛掸子一扔,背着手去楼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