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无视法依娜的反对意见,凡斯一边开心的笑着,一边推着艾尼斯,走上了回村子的道路。西奥多看着满脸怨气的法依娜,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
这样一想,这个队伍的所有成员,不都是被硬生生拉进来的吗?
“是不是队友可还不一定呢……”法依娜把牙咬的咯咯响,不停的念着。
“法依娜对魔族,有些……厌恶?”西奥多小心的措辞。
法依娜恶狠狠的瞪了西奥多一眼,头也不回的迈着大步向前走去。
自己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西奥多心下一凉,马上准备道歉,却不想身前的法依娜竟缓缓的开了口。
“我的父亲,是魔族杀的。”法依娜声音细微,西奥多尖着耳朵才能勉强听到。
“我……我很抱歉。”西奥多知道自己问了不该问的问题。
“没什么,这也是必然的。”法依娜眼神飘忽着,“像他那样的男人,会死也是迟早的事……应该说亏他能一边照顾我,一边活了那么久。”
西奥多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要不要继续追问关于法依娜父亲的事情。他只是默默的跟在法依娜身后。
“你也知道吧,虽然各国都号称,100年前的大战之后,就完全的驱逐了魔族。不过事实上,百分之百这种东西,是不会存在的。极少数的魔族仍停留在大陆上。”
“我听说过一些。”
西奥多待在学院的时候,极少的,会有魔族被目击的情报传来。在伊格纳姆湖上,偶尔会有渡船上的乘客,目睹一些人身鱼尾的生物跃出水面又潜下水底的情形。
鲛人族仍居住在那个湖底,这样的猜测一直流行着,不过从来都没有人能给出切实的证据。
“我出生的地方,就是一个靠武力和勾结魔族,屹立于大陆之上的国家。”法依娜继续说着。
“是哪里?”西奥多问道。
法依娜停住了脚步,接着说:“萨迦教国。我父亲曾与那整个国家为敌。”
“哇……怎么感觉是个大人物。”西奥多发出感叹。
“不,”法依娜摇头,“只是个连名字都没人知道的小人物。”
法依娜说完就又朝前走去了,西奥多见状便没有继续刨根究底。
他联想到前些日子,法依娜说过的一句玩笑话。
“说不定我是哪国的公主呢?”
他回忆着说出这句话的法依娜,总觉得她那时候的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结合刚才她所说的关于她父亲的过去,西奥多突然有种感觉,说不定法依娜的身份,真的不是一般人。
“想什么呢,公主为什么会变成山贼?”西奥多挠了挠后脑勺,紧走了两步跟上法依娜的步伐。
村民们惊异的看着同艾尼斯一起返回的三人。他们对艾尼斯的样子并没有太多关注,相反,他们的视线始终在围绕着西奥多三人。
看来这里的村民都知道艾尼斯的真身,他们没想到的是,艾尼斯竟然毫不掩饰的与外来的那三人站在一起。
艾尼斯粗略的和村民讲述了一下刚才发生的事,自己的真身会暴露也是迫不得已。村民们关切了几句凡斯的伤势以后,很快便回去干起了自己的事。
终于回到了医务室,一开门凡斯就朝着床的方向扑了过去,被西奥多眼疾手快的逮住了。
“你到处都是血呢,会沾到床上的。”西奥多抓住凡斯的胳膊。
“无碍,医务室正是为此时而准备的。”艾尼斯向着药品柜走了过去。
“就是,我可是伤员!”凡斯甩开西奥多的手,一蹦一跳的上了床。
你这样子哪里像伤员了!西奥多忍住了这句话没说出口。凡斯的确如他所说的那样,完美的承受住了所有攻击。若没有凡斯在前方吸引火力,善于潜藏偷袭的法依娜,和完全没有近身能力的西奥多,两人根本不会有发挥自己作用的时机。
虽然看起来挺没用的,不过凡斯对于这个队伍,真的不可或缺。
法依娜取下绑在凡斯手臂上那口千疮百孔的铁锅,一边嘟囔着“该怎么向爱丽道歉”,一边出了门。艾尼斯则准备好了绷带和消毒药,站到了凡斯的床头。
“不用治愈魔法吗?”凡斯看了一眼绷带,有些失望的说着。
“不是万不得已,不会使用。”艾尼斯将手中的东西放在床头柜上,整理起来。
治愈魔法会带来剧痛,并可能让伤者体力透支,很少会在日常生活里用到。只有急救或是在战时的军队里,才会用到这种魔法。
服用止痛药虽然能缓解痛感,但长期使用会逐渐降低它的效用,随着剂量增大和使用更加频繁,很可能会对人的神经造成不可逆转的损害。
要成为治愈魔法师,首先要具备丰富的医学知识。原因之一是,治愈魔法这一领域,本来就基于医学。原因之二则是,医学的使用范围,比治愈魔法要宽广的多。没有必要用到魔法的地方,就靠药剂和手术来进行治疗。
帮凡斯包扎好伤口之后,艾尼斯闪开朝他扑过来的凡斯,离开了医务室,不知道去了哪里。
西奥多本来不想凡斯带着伤到处乱逛,但是看凡斯活跃的上窜下跳的样子,几处伤口对他而言没有丝毫影响。在西奥多点头许可之后,凡斯兴高采烈的就出门去了。
为了检验艾尼斯许下的诺言,三人决定在村子里多待几天。村子还需要很多修缮工作,半荒废状态的田地也需要人照顾。克西摩尔当即就同意了让三人留在村里。
法依娜已经融入了爱丽她们的圈子,她能帮那些妇人们做许多需要体力,但又不方便让男人进屋帮忙的事情。凡斯则几乎就是个招之即来的劳力,有人叫他帮忙他就会斗志昂扬的跟着去。
西奥多也没有闲着,他放下了书本,跟着村民照顾一群仅存的牛羊和鸡。它们被转移到了室内的畜棚,虽然挤了些,但总比放在外面安全。西奥多一进门就被这里的环境惊到窒息,这么多动物挤在如此狭小的地方,一种难以言喻的滋味充斥了整个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