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你可拿得准?咱这都猫在这儿半天了,连根袋鼠毛都没瞅见,这大太阳晒得我头皮都快冒油了,别是白忙活一场。”
陈勇抬手抹了一把额头上豆大的汗珠,眉头紧皱,眼神中满是焦急与疑虑,边说边用手中的长矛挑起地上的一根枯草,烦躁地甩到一旁。
阿福蹲在灌木丛后,身姿犹如一只潜伏的猎豹,全身肌肉紧绷,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那片开阔的草地,那里是袋鼠经常出没的路径。
他的眼神犀利而专注,仿佛能穿透草丛看到即将到来的猎物,嘴里低声嘟囔着:“别急,陈勇。我前几日天不亮就来这儿蹲守,摸透了这些袋鼠的习性。它们这会子准是在河边喝饱了水,马上就会往这边的嫩草地蹦跶过来,咱可不能在这节骨眼上掉链子。”
狗剩紧挨着阿福,瘦小的身子尽量压低,手里紧紧攥着一根自制的长矛,那长矛的木杆被他的汗水浸得湿漉漉的。
他的眼睛睁得溜圆,像一只警惕的松鼠,不停地转动着脑袋,扫视着四周的动静,嘴里小声嘀咕道:“这鬼天气,热得邪乎。不过只要能多抓几只袋鼠,把皮子卖个好价钱,咱这遭的罪也算值了。听说现在外面的赏金又涨了不少,够换好些个锄头和种子呢。”
陈勇微微叹了口气,目光投向远方起伏的山峦,脑海中浮现出家中那片玉米地和亲人的面容,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担忧:“嗯,家里正缺这些。爹娘在地里操劳,小妹也跟着受累,有了这笔钱,能给他们添些衣物,也能给在军事学院的强儿寄些去,让他别在那边挨饿受冻,能安心学本事。”
就在这时,阿福突然身体一僵,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右手迅速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声音压得极低:“来了!都别出声,听我指挥,成败在此一举!”
众人瞬间屏气敛息,心跳声在这寂静的氛围中愈发清晰。
不远处,一群袋鼠如跳动的音符般逐渐映入眼帘。它们蹦跳着,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危险正在悄然逼近。袋鼠们的皮毛在阳光下闪烁着光泽,有的停下来低头啃食着鲜嫩的青草,有的则警觉地竖起耳朵,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当袋鼠群进入他们预先设好的攻击范围,阿福猛地站起身来,大声吼道:“动手!”
这一声犹如一道闪电划破寂静的草原,瞬间点燃了战斗的导火索。
刹那间,陈勇如同一道黑色的旋风般迅速起身,他双手紧握绳索,用力在空中抡了几圈,随后朝着一只体型较大的袋鼠精准地甩了出去。
绳索带着风声呼啸而过,然而那只袋鼠却机灵地往旁边一跳,轻松避开了攻击。
狗剩也不甘示弱,他瘦小的身躯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如离弦之箭般朝着袋鼠群冲了过去,手中的长矛高高举起,朝着一只袋鼠狠狠地掷去。
可惜,长矛只是擦过袋鼠的身体,深深地扎进了泥土里。
袋鼠们受到惊吓,顿时四散逃窜,它们有力的后腿在地上蹬踏,扬起一片尘土。
陈勇等人哪肯罢休,他们紧追不舍,呼喊声、脚步声与袋鼠的跳跃声交织在一起,打破了草原原本的宁静。
这场狩猎活动,就像是他们在这片澳洲土地上生活的一个生动写照,充满了未知与挑战,但他们的眼神中却始终闪烁着不屈与坚毅的光芒。
时光回溯到 1646年,命运的巨轮缓缓转动,陈勇一家跟随大明皇太子朱慈烺,背井离乡,漂泊在茫茫大海之上,最终踏上了这片遥远而神秘的澳洲大陆。
他们就像风中的落叶,带着对故土的深深眷恋和对未来的迷茫,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开启了一场充满艰辛与希望的未知旅程。
达尔文港,这片被大自然赋予独特魅力的土地,以其鲜明的热带草原气候,张开怀抱迎接了这批来自远方的客人。
干湿两季的交替更迭,宛如大自然亲手谱写的生命乐章,既有雨季的润泽与生机,也有旱季的干涸与考验,为他们的生活增添了无数的变数与挑战。
1月,雨季的使者悄然而至。
细密如牛毛的雨丝纷纷扬扬地洒落下来,仿佛是天空对这片干涸大地的温柔抚摸,润泽着每一寸土地。
陈勇一家在官府分配的 40亩土地上,满怀着对未来生活的憧憬与祈愿,小心翼翼地播下了玉米的种子。
那一颗颗小小的种子,承载着他们的希望与梦想,被轻轻埋入肥沃的土壤中,像是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种下了一颗希望的火种。
陈勇,作为家中的长子,身形挺拔而坚毅,犹如一棵在狂风中依然挺立的白杨。
岁月的磨砺在他年轻的脸上刻下了沉稳与担当的痕迹,他的眼神深邃而坚定,透露出对家庭的责任和对生活的执着。
父亲,一位饱经岁月沧桑的庄稼汉,双手粗糙而有力,那是多年与土地亲密接触留下的见证。
他蹲在田边,目光温柔而专注地凝视着刚刚破土而出的玉米苗,仿佛在凝视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那是他们一家人未来的希望所在。
“这雨下得正是时候,看来老天爷也在眷顾咱呢。”
父亲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却充满了对未来的期许,像是在与这片土地进行一场无声的对话。
“是啊,爹。只要咱们用心伺候,这玉米肯定能有个好收成。”
陈勇应和着,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金黄的玉米堆满仓的景象。
随着时间的推移,6月的骄阳毫不留情地炙烤着大地,仿佛要将这片土地上的一切水分都蒸发殆尽,宣告着旱季的来临。
此时的玉米地,却已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景象。
翠绿的玉米叶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生命的光泽,像是大自然馈赠的绿色绸缎,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似乎在低声诉说着丰收的渴望。
然而,旱季的肆虐让每一滴水源都变得无比珍贵,陈勇一家不得不与时间赛跑,为玉米的生长争取每一丝生机。
清晨,当第一缕曙光还未完全驱散夜色的凉意,陈勇和父亲便已扛起锄头,提起水桶,迈着坚定的步伐向着玉米地进发。
一路上,草丛中的虫鸣声此起彼伏,宛如一场盛大的音乐会,为他们奏响了劳作的序曲。
露珠在草叶上滚动,晶莹剔透,折射出五彩的光芒,打湿了他们的裤脚,带来丝丝凉意,暂时缓解了清晨的暑气。
四周的树木枝繁叶茂,郁郁葱葱,像是大地忠诚的守护者,为这片土地投下一片片绿荫,为劳作的人们提供了片刻的清凉。
远处的山峦连绵起伏,在晨曦的映照下,勾勒出一道如梦如幻的轮廓线,宛如一幅水墨画卷,静静地展现在眼前,见证着他们的辛勤与汗水。
“爹,这天旱得厉害,这玉米可咋整啊?”
陈勇望着干涸的土地,眉头紧锁,担忧之情溢于言表,仿佛眼前的土地是一位生病的亲人,让他心疼不已。
父亲抬头看了看天空,那被阳光刺得眯起的眼睛里透露出一丝坚毅与不屈,“别怕,娃儿。咱庄稼人就是靠天吃饭,也靠自己的双手。多费些力气,总能熬过去的。”
到了玉米地,父子俩便立刻全身心地投入到紧张的劳作中。
锄头在他们手中上下翻飞,一下一下地翻动着泥土,将那些杂草连根拔起,以免它们与玉米争夺养分。
汗水不停地从他们的额头滚落,滴在干燥的土地上,瞬间被吸干,只留下一片深色的印记,仿佛是他们与土地签订的一份无声的契约。
与此同时,母亲和小妹也在这片土地上忙碌着。
母亲身形瘦弱,但动作却麻利而熟练,她的身影在玉米地中穿梭,如同一只勤劳的蜜蜂。
她和小妹提着水桶,往返于玉米地和附近的小溪之间,小心翼翼地将水浇灌在每一株玉米的根部,仿佛在呵护着一个个脆弱的生命。
小妹虽然年纪尚小,但眼神中却透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儿。
她的小脸被太阳晒得通红,汗水湿透了她的衣衫,但她依然紧紧地握着水桶,一步一步地坚定前行,小小的身影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坚强。
“娘,我来提水吧,您歇会儿。”
小妹懂事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但眼神却格外坚定。
母亲微笑着摇了摇头,眼中满是慈爱与温柔,“妮儿,你还小,这水桶重,你就帮着娘浇浇水就行。”
这时,弟弟陈宝像一只欢快的小鹿般,从田埂上跑了过来。
他手里拿着一根狗尾巴草,笑嘻嘻地问道:“娘,哥,你们在干啥呢?”
陈勇抬起头,看着可爱的弟弟,脸上露出了宠溺的笑容,“宝啊,我们在给玉米浇水除草呢,这样玉米才能长得好,到时候咱们就有吃的啦。”
陈宝眨着那双天真无邪的大眼睛,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然后问道:“哥,二哥去哪里了?怎么好久都没看到他了?”
陈勇的心中微微一痛,他放下手中的锄头,蹲下身来,将陈宝轻轻地抱在怀里,耐心地说道:“二宝,二哥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学习本领,等他学会了,就会回来保护我们,给我们带好多好吃的。”
陈宝歪着脑袋想了想,又问道:“那二哥什么时候回来啊?我好想他。”
陈勇轻轻地捏了捏他的脸蛋,眼神中充满了思念与牵挂,“二哥很快就会回来的,宝啊,你要乖乖的,等二哥回来看到你长大了,肯定会很高兴的。”
午后,太阳高悬在天空,尽情地释放着它的热量,整个世界仿佛被热浪扭曲,变得模糊而虚幻。
玉米地里闷热得让人喘不过气来,一丝风也没有,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但陈勇一家不敢有丝毫停歇,他们深知每一刻的懈怠都可能影响到玉米的收成。
父亲爬上梯子,仔细地检查着玉米的生长情况,眼神专注而认真,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出现病虫害的细节,仿佛在进行一场神圣的仪式。
陈勇则在下面忙碌地帮忙递工具,不时用草帽扇着风,试图驱赶周围嗡嗡乱飞的蚊虫,但蚊虫却像一群顽固的敌人,始终围绕着他们盘旋,似乎在考验着他们的耐心。
“勇儿,这株玉米有点发黄,可能是缺水了,多浇点水。”
父亲在上面大声喊道,声音中透露出一丝焦急,仿佛在为一个生病的孩子呼喊。
“好嘞,爹!”
陈勇应了一声,赶忙提起水桶,向着那株发黄的玉米走去,脚步匆匆,生怕耽误了玉米的救治。
傍晚,夕阳的余晖如金色的纱幔,轻轻地洒在大地上,将陈勇一家的身影拉得长长的,投射在金黄色的玉米地上,勾勒出一幅宁静而又充满希望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