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已经真相大白,江禾眠却半点也开心不起来,只有来自心底深处的无力。
江禾眠无心再看这场闹剧,默默转身离开。
她现在只想去处理伤口,免得毁了自己这张花容月貌的脸;
去狠狠填饱自己的胃,什么椒盐大虾黄牛肉酱猪肘子红烧鱼统统都端上来;
最后再美美睡一觉,醒来……就去搞钱学习!
……
普通外科。
江禾眠闭着眼任由医生帮她处理伤口。
感觉到缠绕在额间的绷带被固定紧。
她恍如隔世地睁开眼,才发现身边不知什么时候换了人。
乔姝情绪激动地放下纱布用力将她揽入怀里,“对不起眠眠,对不起对不起……都是妈妈不好……
妈妈不应该在明知道事情有端倪的情况下,忽视你的委屈对你发脾气。妈妈……妈妈更不应该对你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胡乱污蔑你害人,说了那么多伤人的话。
居然还在你好心去背暄妍的时候,误解你推倒你!
对不起……都是妈妈不好,害你受了这么多委屈,还添了这么多伤……
眠眠你骂妈妈打妈妈好不好,妈妈保证这样的事绝对不会再发生了……”
馥郁清幽的月桂香将江禾眠整个人兜头罩住,耳边是母亲哽咽的道歉。
江禾眠抬起头来,看见了母亲泪眼婆娑的模样。
还有那只想抚摸她的脸,却顾忌她额头鼻根伤口而悬在半空中的手。
升学宴那回,她便警告过自己,今日这出是她最后一次争取。
结果换来的却是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痛。
这次她还能再相信吗?
她该去心软,去期盼吗?
……
华灯初上。
陆南渊刚结束完一个重要会议,便接到了疗养院的电话——
奶奶在和不知名人通完电话后,突然发病了!
黑色劳斯莱斯在黑夜里奔驰,几乎要快成闪电。
狂风呼呼从后窗灌进车里,吹乱了男人的发。
这是他第二次碰见奶奶发病。
第一次是在十岁那年,他远赴国外的前夜。
万般描述都不及亲眼看见的来得触目惊心。
东边小院的中心花园满地都是残骸。
碎瓷片、头发、不知是谁掉落的鞋……
但最多的,是奶奶最心爱的紫罗兰骄傲月季藤蔓。
室内。
地上不乏缺胳膊断腿的各色家具和木棍,还有粗壮的月季藤蔓。
“绳子……”
“棍子……昆仑镜!”
老夫人狂暴嘶吼着,再没有了白日里的和蔼典雅。
五个人都按不住老夫人的身体,她疯狂挣扎着伸手要去够椅子。
见四肢被死死压制住没办法动弹,老夫人便狠狠地以头撞地。
陆南渊冲进休闲室时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时间仿佛又回到了十年前那个窒息的夜晚。
“奶奶不要——”
生死之间,他迅速闪身上前缓住了撞击力,又单手将奶奶的上手反剪在身后,配合着专业护工防止奶奶再自、残。
是陆爷,她们有救了!
所有护工瞬间像见到主心骨般,继续压制、拿药、收拾残局……
陆南渊像座起伏的大山般弯膝坐在地上。
空着的另外一只手飞速地在膝上的电脑上操作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