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被困。
张修等人守城不出。
他们断绝了对三辅的消息探查。
当附逆青壮的亲眷,从左冯翊陆陆续续迁来,骤然惊动城内之人。
临近正月末。
三千余附逆青壮的亲眷齐至。
临近长安城下,万余人尽皆低下头不敢发出声响,明明没有受到折磨,却神情憔悴显得极为恍惚。
附逆叛汉,几个字犹如大山,彻底摧垮他们挺拔的脊梁。
“啪嗒。”
“啪嗒。”
赵云御马临近长安城下,肃然道:“张修,且出城一议,这些人想必城中应该有军卒认识,不需要某一一介绍!”
“阿爹。”
“母亲。”
“兄长?”
顿时,城楼上传出一声声惊呼。
有叛军扶着城垛俯瞰,目眦欲裂道:“你们要做什么?”
“不妙啊。”
射援脸色微微一变。
张修目光扫过高呼的军卒,神情愈发冷厉。
这些人都是左冯翊士族提供的青壮,寇袭皇甫嵩的营垒,抢夺关隘,一直是他颇为倚仗的先锋军。
没想到,刘牧竟然将这些人的亲眷送来长安。
同样,意味着左冯翊已经沦陷,是攻杀军卒之心,是灭杀固守之势,更是一刀又一刀,将他守备三辅,拖延大汉王师的筹谋砍碎。
“得出城。”
“问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
射援拉着张修走到角落,低声道:“城中有左冯翊的青壮,有右扶风的青壮,还有京兆尹之人,你今日谈不拢,内部必然哗变。”
“某明白。”
张修深吸了口气,按剑走下城楼。
仅片刻,长安城门哐当一声打开。
“独自出城?”
赵云御马上前,满是惊讶道:“你便是张修?”
张修披甲悬剑,外面套着道袍,冷声道:“大汉的天子,竟然枉顾老弱妇孺,是不是有失仁义之名?”
“张修。”
“叛逆,需要仁义吗?”
赵云斜睨向汇聚的万余附逆亲眷,嗤笑道:“陛下说了,朕来了,长安城内当兴兵事!”
“继续。”
张修脸色顿时一沉。
长安城内,他以攻心之策灭义军之乱。
同样,刘牧送来了万余亲眷,亦是攻心之策回应。
兴兵事,兴的是义军与他们的交伐吗?不,所谓兴兵事是内乱哗变……
“换人。”
赵云指了指左冯翊青壮亲眷所在,淡漠道:“你送三万长安百姓出城,以及三万百姓十日的粮食,这些人可以带入长安城!”
“不可能。”
“你是痴心妄想。”
张修眸光凛然,低声怒喝道:“人可以给,但粮食不可能,有本事让刘牧杀了这些亲眷,某亦可杀了长安城的百姓。”
“一个时辰。”
“长安没有三万百姓出城。”
“这些附逆之人的亲眷,将会被斩于城外。”
赵云抬头看了下天色,别转战马朝军营折返而去。
刘牧是大汉天子,自然不可能亲赴阵前与一个叛逆之人交谈,莫说是张修不够资格,就是刘焉亲至,都没有这份资格。
故而他来了,但所有话术都是刘牧亲自拟定。
三万长安百姓,三万人十日的粮食,绝对是底线。
若是不答应,今夜长安便会内乱,加上李怀组织的义军,以及城外的大汉王师,长安会被内外合力攻破,
可若是应下,便是一场大灾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