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览死了。
小半个时辰之后。
忠义军朝着南下突围而去。
张合,麹义望着被斩去首级的高览,脸色俱是铁青无比。
四将,两万军卒,合围一个关羽统御的游兵散勇,竟然被人连斩两将,传出去怕是要贻笑大方。
冀州内部,都困不住一个关云长。
若是大汉王师亲至,他们拿什么来抵挡?
“阵亡多少?”
麹义揪过一个亲卫军卒问道。
“将,将军。”
冀州军卒恐惧道:“先登营死伤一百二十一人,大戟士死伤三百余,强弩营阵亡千余,高览将军阵亡。”
麹义怒喝道:“某问忠义军。”
军卒连忙低下头,抖若筛糠道:“忠义军阵亡两千一百四十八人。”
“呵。”
“哈哈。”
麹义怒笑道:“一群手无寸铁的乡勇,一路靠着征战劫掠,在我们四人围剿之下,还能杀出去,冀州之耻,某等之耻。”
“莫要多言了。”
张合嗅着弥漫的血腥气,阴沉道:“刚才阵中有人听到张飞说是要朝着洛阳突围,先快马传讯邺城,让人沿河布军,期望主公勿要惊怒。”
三日之后。
忠义军改变行进路线。
从巨鹿转入魏郡东北方向,准备渡河进入兖州东郡白马。
篝火处,张飞从石头上取下烤热的炒豆递过去,复杂道:“二哥,你尽力了。”
“不。”
“是某错了。”
“一腔血勇,令无数人死去。”
“没有盾甲,没有军械,连粮草都没有。”
关羽迎着冷风,神情哀伤道:“陈田说不臣有罪,冀州无罪,那时某才明白,某亦有罪,太高估自己了。”
“大哥说了。”
“朝着白马突围,不要进入兖州腹地。”
张飞嚼着炒豆,说道:“估计兖州有变,所以我们得向中牟靠拢,某记得华雄应该是在驻守中牟。”
“嗯。”
关羽合上眼眸。
“二哥。”
张飞神情变化不定,叹道:“你熟读春秋,应该明白起兵仓促,可以在路上掠夺士绅钱粮来支撑行军,或者占据一城徐徐而伐,并非孤军南下。”
关羽陡然睁开眼问道:“你想说什么?”
“二哥。”
张飞子想了想,说道:“陛下当初能连战连胜,是因为有孝烈帝支持,仅并州之战,就抽空了三河仓储多年的储备,钱财更是散尽一州士绅的家产,可冀州不是并州,这里的士绅雄踞州郡四百年,没那么简单。”
“讨不臣。”
“尽忠义。”
关羽眸子坚毅道。
张飞点了点头,苦涩道:“某是涿县富庶之家,清楚百姓无刀无剑,根本不可能成讨伐之势,但有一点苗头,就会被郡县和士族镇压!”
“你说的对。”
关羽自嘲道:“这次某像你一样莽撞,你却沉稳了不少。”
“非是如此。”
“某也是路上才想明白。”
张飞枕着双手,躺在茅草铺陈的地上,复杂的看向关羽。
一路上,他想了很多,想要带关羽回去,想要说‘陛下拟天子御制,就是想要让冀州内乱,让袁本初不得凝聚大军,天子拿百姓作剑,而非仁义。’
可是,话至嘴边却说不出,如鲠在喉般难受。
大概是被陈田那句‘不臣有罪,冀州无罪’的话打动了吧!
“你想说什么?”
关羽了解张飞,若无事绝对不会故作扭捏。
“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