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阳担心华英睡着感冒,不停地添了柴火,将篝火烧得旺旺的,又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华英的身上。一会儿,华英的鞋子、袜子干了。家阳摸了摸华英的裤管也是湿漉漉的,准备把华英的外裤脱下来烘干,一弄两弄,把华英弄醒了。华英突然大叫道:“救命啊,抓流氓啊!”
家阳尴尬地骂道:“我担心你湿裤子冰冷,弄坏你的身子,看你睡着不忍心吵醒你。你以为我想搞你啊。”
华英一看是家阳脱自己的裤子,笑着说:“我刚才做梦了。好像自己在山岭上不小心滑了一下,滚下山来,躺在雪地里。有人过来脱我裤子,我推他推不动,就喊起来了。可能太累的缘故,躺下就迷迷糊糊开始做梦了。”
家阳问道:“你裤子湿了,冰不冰?不冰,不要烘也没有关系,我们马上走休息太久了,等一会路可能更不好走。”
华英再想休息一会,对家阳说道:“我把裤子脱下来,烘干了再穿上去走路舒服一点。你去把门堵死,万一有人突然进来,倒霉死了。”
王家阳找了一根木棒去堵了门。门外风吹起地上的碎石细沙啪啪打在门板上。家阳嘟囔了一声:“风真大。”
华英就脱下裤子让家阳挂在木条上烘干。华英裸露着两条白白的大腿在蓑衣上跺着脚叫道:“冷死了,冷死了。”
家阳解开华英的被褥,让华英坐在蓑衣里,被褥盖在大腿上。因为脱了外裤,所以毛刺戳到了两条白花花的嫩嫩的大腿上,有针刺的感觉。华英跳了起来,叫道:“什么东西这么刺!”
王家阳笑了起来,说道:“蓑衣毛。”
家阳将被褥卷成半条垫半条盖,华英才钻了进去。华英把家阳的米花糖嚼得干干净净,肚子垫了个饱,把军壶里暖乎乎的米酒也喝得一滴不剩,因为小睡了一会,精神恢复了过来。
华英靠在家阳的肩上,静静对着家阳说道:“我已经开始上班了。”
家阳起初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追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华英把自己进入“路教队”的情况从头至尾说了一遍。也把“路教队”的性质、目的及工作方法详细介绍了一遍。
家阳问道:“工资多少一个月?”
华英被家阳一问工资,因为没有工资,才知道还不是工作,发的钱是伙食补贴,和“文宣队”的情况差不多,可能是表现好的抽去帮忙而已,心里怏怏不已,家阳好言好语安慰她。
家阳问道:“村里其他人知道吗?”
华英嗔道:“你是第一个知道,还是我刚才和你说的,我会和别人说吗?你
把我想到哪里了?我们高中同学也不清楚“路教队”是干什么的,以为是和过去一样,去搞文艺宣传表演的,我也没有解释。”
家阳说道:“你暂时不要和别人说为好,包括你的娘和你的哥,他们无意之中会漏出口风,对你前途不好。你当作自己仍在宣阳中学读书。我们村不小,人心隔肚皮,不知道谁会不会出坏点子、使坏心眼也很难说。在没有100%定下之前,千万不要漏出风声。林子大了,什么鸟儿都有。你不晓得,我们村组织文宣队为挑选演员一事,也有人写信到公社告状,到区公所告状。你只要跳出毛家村,就有前途,就是好事。”
华英问道:“要是公社里传出来,那怎么办?”
家阳说道:“如果公社里传出来,说明是发文件了,板上钉钉的事,那就已经定了,就没有关系了。”
华英听了觉得家阳有道理,赞叹道:“家阳,我觉得你和以前大不一样了,看问题、想东西比我要周到得多、深得多。”
王家阳问华英:“你高中没有毕业,怎么能进入路教队参加工作?”
华英说道:“进入路教队不是我一个人。大部分都是在文宣队工作表现比较突出一点的。如果表演比较好的、长得比较帅气、比较漂亮的就挑到县文工团里了。进入路教队和文工团的学生不多,原来在工厂里上班的多。我觉得自己能进路教队可能我比较胆大,敢说敢干。”
家阳说道:“你也很漂亮啊,为什么不进文工团?高中毕业证书怎么办啊?”
华英听了家阳赞美她漂亮的话,嘎嘎笑了起来,说道:“从小到大,我第一次亲耳听到毛家村的王家阳说我王华英漂亮,王家阳不说我胖就谢天谢地了。”
王家阳笑着骂道:“我跟你说正经事,你当开玩笑,我关心的是你的高中毕业证书。你去路教队了,还有半年时间上课咋办?”
华英收起笑容说道:“没有事的,路教队和学校已经讲好的,高中毕业考试参加就是了。不过,路教队休息时,我还要到学校参加上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