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比赛里,魏曜也不免有些分神,几次没忍住观察魏昭与看台上的帝后二人。不过他的水平摆在那里,队友还是会给他传球,等到下一回魏曜把球权抢到手里的时候,鬼使神差的,就忍不住把球往看台上的地方打过去。
虽说距离很远,可魏曜一向以骑射闻名,他的臂力也非同小可,然而魏昭早看出他神色有异,当时正在他不远处,这会儿一见他方向不对,立刻返身去拦截,只是到底没赶上,球已经迅猛的飞至看台上,引起一片惊呼声。
那球到底没打到建安帝或者郁秋身上,只是在他们身前不远处落了地,仿佛只是个意外一般,只有淑妃没忍住站了起来,脸色有些难看,哪怕化了妆,眼里的惊慌也难以掩盖。
建安帝原本坐在上首,见此情状,放在玉杯上的手指也只是微微停顿了一下,脸上笑意不变,那边球已经被打出来,场上的两队人自然都停了下来。
周围的看众一开始还有些惊诧或窃窃私语,然而随着时间慢慢流逝,却不自觉的安静下来。
整个球场慢慢的,竟渐渐寂静了,气氛一下子莫名变得紧张起来。
郁秋敏感的察觉到,有几道隐秘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她面上不动声色,只抬头看向身旁的建安帝,虽然说是帝后同坐上首,可实际上建安帝的位置却依然要比她的更上一些,这会儿,她只看到那人轻轻的把手上的茶盏放到了桌上,神色间看不出任何情绪。
一片安静中,倒是德妃先含笑开了口“六殿下今儿莫非是身体不适吗,怎么好端端的球给打到看台上来了?”
她看似为魏曜说话,目光却看向脸色有些差的淑妃,眼里带着些许幸灾乐祸的光。
魏曜倒是没有推卸责任,低眉顺眼的认错“是儿臣一时失误,比赛还未结束,还请父皇稍后再降罪。”
他方才也是鬼迷心窍了,想试探魏昭什么时候不行,怎么偏偏就选了那么个时机?
然而错已铸成,所幸也没伤到人,魏曜心里也松口气。
太子连忙也为魏曜说情,三皇子也装模作样的跟上,只有魏昭落在后面,目光沉沉的看着上首的位置,一句话也没有说。
然而建安帝却看向了他,父子俩眼神对上片刻,建安帝才突然笑了下“不过是个小意外,怎么你们一个个的,都这样小题大作。”
他这一笑,却是让那些不明所以的众人都稍微安下了心,建安帝似乎心情颇好的样子,平静的看着场中自己的几个儿子,声音淡淡的说“只是这样的意外多了,到底容易耽误比赛,朕也不希望多见,想来尔等也是如此。这一次便罢了,若是再有这样的失误,朕可就不能不罚了。”
魏曜等人连忙谢了恩,于是各自又带着球重返赛场。
于是这个魏曜的小失误,仿佛也真成了一个无足轻重的插曲,不多时便被众人忘到脑后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比赛结束,太子和魏昭一队赢了,建安帝还赏了好些东西下去,正好午时将至,宫宴也准备开席了,一群人才浩浩荡荡的离开球场。
建安帝不是奢靡好享受的君主,往年的寿宴向来是一切从简,但因为这一回有为皇子们选妃的目的在,因此这一次办得还算盛大,尤其是贵女们也准备了好些节目,有心的人自然也可借此出个风头。
郁媛如今已成了亲,身为平昌侯府的世子夫人,她能出席宫宴,却是没有这种表演节目的资格的,毕竟上场的都是未婚的贵女,她一个已婚妇人要是掺和进去,那才真惹人笑话呢。
故而此时她跟在席和安身边,遥遥看着和建安帝一起坐在最上首位置的郁秋,只觉得心里又是一阵气血翻涌。
然而被她嫉恨的郁秋,此时心情也说不上多好,她身为后宫的女主人,虽说为皇子选妃一事本应有她的责任,但原本继后和无血缘关系的皇子本就关系尴尬,更何况她的年龄比几个皇子都小,如此,自然也就不好掺和其中了。
郁秋也对给皇子指婚的事不感兴趣,不过因为这皇子里面也包括了魏昭,她心里便不免多了几分紧张。
要是魏昭被指了婚,那她可能就得改变一下自己的计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