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天地的九零年七月十九日,粤岭镇警局。
今天下位黎雨也习惯性地坐在办公桌后,郭山也无所谓地坐在了旁边沙发上。
不过郭山拿着一沓文件正在和她说着什么,他那正经汇报的样子,似乎让现场的上下级关系真成了肉眼所见的那么回事。
“县政府已经在商量给敬缘开死亡证明了。”他讲的东西倒也十分正经,“搜索断断续续进行到现在一无所获,我们的资源没法继续集中在那上面。”
下位黎雨脸色沉重地盯着桌上那盏油灯,没有回应。
郭山停顿两秒,继续说:“村里镇鬼庙的坍塌废墟已经被清理开,但里面那道铁门似乎是装饰,现场的搜救人员没有发现任何内置空间;村里其他地方也搜过好几遍,没有秘密藏身所。”
“不可能……那道门后绝对有东西。”下位黎雨喃喃。
“可惜我们几拨人都没有发现。”郭山遗憾地摇摇头,“加之现场意外频出,上面已经决定封锁蒿里村,不再开放。”
下位黎雨再次陷入了沉默。
“在外面山林的搜索也没有线索,搜索范围已经大到了……唔,专家们认为一个小女孩没法在当时活着跑那么远的程度。”郭山如实反映。
“缘姐不只是个小女孩……她是神通广大的巫女。”下位黎雨仍是喃喃着反驳,“她也好久没来找我了,说不定是跑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郭山没有接话,只是说:“总之,阿雨,这件事恐怕要到此为止了。”
“但是……爸爸……”下位黎雨看向了他,“缘姐找不到,案件怎么办?”
“还在侦办。背景信息基本都搞清楚了,现场线索也综合得差不多,现在已经有了凶手在死者之中的大致理论。”郭山忽然打住,没有继续说。
下位黎雨明白这是什么意思,敬缘找不找得到、还活没活着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事了。按那种方式发展下去,敬缘的地位只能沦为尸首都找不到的遇害者。
“我出去找领导问问吧,或许还有些转机。”郭山面无表情地站起身,“可能要花点时间,但不用太担心。”
接着他走出办公室,带了门又锁上后悄悄等了会儿;只过了半分钟,里面便隐隐传出了凄厉却又拼命压抑过的哭声。
郭山叹了一声,如果可以的话,他宁愿神志疾病未曾好转、只尝稳定的女儿永远不知道上面的这个决定;但瞒着消息永远没法解决问题,他更希望女儿能学着去接受。
唯一庆幸的是,经过一年的评估,她现在已经没有自残自杀的倾向了,郭山至少可以安心留出一个空间给她消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