煞兀突本以为自己可以幸免,可惜他想多了,阎莫敌的绝招便是剑碎与敌偕亡。
他本就处于最为虚弱之时,与徐承志缠斗良久,只有心中的那一股傲气在吊着他的性命。打到现在,别的手段已不可能重伤对手,只有这最后一招也许才能搏出微小的机会。
剑碎一招,说难不难,说易也不易,虽然碎的是剑,但真正碎得却是阎莫敌的冥剑之心,如果没有破茧化蝶的大毅力、大决心,绝然使不出真正的碎剑一式。
而徐承志的绝招更加简单,除了手中的寒性符骨,他又抽出一根火性的符骨,操作起来简单顺手。他被阎莫敌强大的表象迷惑,还以为阎莫敌始终处在状态顶峰,而他各种法术、符术和招术的能力还胜不过对方,只好将这记伤人伤己的绝招使出,以期挽回一些劣势。
两人再次打到洞口附近,有意无意间,恰恰将煞兀突裹在里面。相视一笑,竟有得酬知己的感觉,同时释放自己的最后一击。
黑的夜,彩的光,最为绚丽的那抹烟火,灼得人不敢直视。
大象无形,大声希音,整个暗洞忽然剧烈震动,仿佛简陋的鄙室一下扩成了宽广的会堂。
暗洞高了,地面沉了,黑水坑也宽了、深了。
最为悲催的煞兀突没有撑住,冥剑气有着剑煞阻挡,可徐承志的寒热爆却不是他现在状态可以抵挡的。
掏出的法宝接二连三地废掉后,他终于认命的彻底晕过去,不晕都不行,谁让他块大,被气浪顶着狠狠地去撞洞顶呢。
阎莫敌更惨,煞兀突只是被殃及的小池鱼,而他则是徐承志正面硬刚的对象。这次徐承志可是下足了料儿,将他当做最恐怖份子处理,自然怎么暴力怎么干。他的身子蜷缩成球,浑身罩着一层淡淡的黑气,那是冥剑气的具体表现,只是寒热之气的爆炸太过剧烈,与煞兀突做着同样的动作,落地后便像一块漏气的布娃娃,一动不动。
徐承志伤敌一千,自损也超过八百,虽然做出万全防护,还是被无处渲泄的气浪撕得浑身上下血迹斑斑,滚球般落到洞口昏厥过去。
洞内一时静得可怕,众兽群的耳朵只余嗡嗡之声。
这一战,两人打得太过惨烈,整个坑边被染成一片红毯。
骨蛋依然静静地躺在三人不远处,兽群却似忘了它们还有涉水的能力,再次悄悄地后退不少。至于骨蛋,谁认得那是什么玩意?
咔嗒,一声轻响,众兽敏感得一再退退,定睛细瞧。三人一无所动,只见骨蛋旁边泥土上翻,触动骨蛋,骨蛋向边翻滚一点。
一头三足鼠冒出头,黑黑的鼠眼闪烁狡诈的神光,伸嘴嗅嗅骨蛋,显得越加兴奋,探头看黑水坑对面群兽毫无动作,胆子大上一点,整个钻出地面,一边审视群兽,一边围着骨蛋转上两圈。
试着叼住骨蛋向洞里拖,不过,骨蛋大小与它相当,推到洞口,卡个正好,却将自己挡在外面。
三足鼠立刻不安,急忙在骨蛋旁边尽力扒划,有点空隙,便急急将骨蛋顶开,自己先缩进洞里避上一避。
良久,伸脖确认外面无有危险,方才再次出来,围着骨蛋似在烦恼,吱吱乱叫两声。
如此折腾半晌,还是没有将骨蛋收进洞内。
三足鼠停止动作,宁立片刻,鼠头转动,小眼立刻盯住阎莫敌。目中凶光尽露,忽然扑到阎莫敌身边顶上两下,看他毫无动静,咬住阎莫敌脖子狠狠扯下一块血肉。
阎莫敌身体微微发颤,眼皮连连抖动,似有醒来之意。
三足鼠越加疯狂,摁着阎莫敌的脖子啃食不休,咬断的血管如同开阀的喷泉淋在三足鼠身上淌成小溪。
阎莫敌身体颤动越加频繁,三足鼠忽然一顿,仿佛一下呆滞下来,不再啃食,围着阎莫敌身躯转圈,嗅上几嗅,再不敢靠近。
少顷,阎莫敌忽然坐起,身体在颤抖中来回扭动几下。也不去按住还在冒血的颈脉,看看手,看看脚,扭头看看呆在身边的三足鼠,再将目光看向徐承志,嘴角上翻,露出瘆人的笑容。
仿佛现在看什么都是那么的稀奇,那么的吸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