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等等!”领头之人疯狂喊道,“此事是郡丞与刘定主谋,你不敢治他们的罪,就只敢拿我们这些没有背景的人开刀么?”
唐渊面无表情,轻轻抬手,只听噗呲几声,锁链已是贯穿诸人头颅。
“别急,他们很快就会去九幽陪你们的。”
看着如此一幕,于梦秋面带不忍撇过头去。
这几人毕竟也算是她的同僚,即便是刘定那一派别,平日里也能在郡府打个照面。
“师姐,可是觉得我的手段太过狠辣了?”
于梦秋长叹了一口气道:“若我处于师弟位置,亦会如此。只是感叹他们明明还有其他选择,为何会走此绝路罢了。”
“师姐错了,在他们看来其实并没有其他选择,得罪我或者得罪刘定和府丞,只能二选其一。”
“既然出于考量选择了得罪我,那今日便只能死在此地。”
“可他们若是选择得罪了刘定和府丞,日后亦会寸步难行,说不得就被安排了什么危险任务而赴死。”
唐渊缓缓道:“我和师姐还有不同,并非世家出身,家中有大修坐镇,无人敢随意放肆。”
“我必须让他们知道,有什么招式都只能冲我来,若是祸及家人,那就别管我不顾规矩,下手狠厉了。”
“所以,我也没得选!”
于梦秋闻言沉默了许久,方才似有所悟的点了点头。
唐渊又踢了踢唯一幸存的林二,道:“我观你口才尚好,回到郡府后,好好向那刘定复述一遍,让他洗干净狗头,等我来取。”
杀都杀了,自然也得将此事宣扬出去,如此才能有杀鸡儆猴的效果。
唐渊得让自己的敌人知道,祸及家人这招,除了会招致自己的疯狂报复之外,没有任何用处。
而后,他才转头看向仍在颤抖的唐父,道:“前方黑山有一岩洞,您便和林二先藏于此地,两日后若我还未归来,就先回渔阳府,找玄虚子院首。”
“你不随我一起回去么?”唐父惊愕道。
唐渊摇了摇头,道:“海州城将有祸事发生,我和于师姐必须回去。”
“可……可是。”唐父犹豫道,“前路危险,我怕自己……”
“我在林二体内种了手段,他不仅不敢放肆,还得护您周全。再者说,两日之后,我大概率会来此处接您。”
“可……”
“好了,父亲您小时候不一直教导我,要承担自己的责任么?”
“这便是我的责任!”
说完,唐渊摆了摆手,将两人送进了那岩洞之中,又在外面布置了一道简单的迷阵。
阵成之后,岩洞已经隐去不见。
“师弟,你还精通阵法?”
“算不得精通,只是在道院课上学过一点,最多也就能瞒过凡人野兽罢了。”
“那也很了不得了,我在京城道院也有些朋友,他们可远没你懂的多。”
唐渊淡淡笑道:“世家弟子皆有通天坦途,自然专精一路,我就是什么都感兴趣了,都有些学杂了。”
“是杂还是精,你当我看不明白么!”于梦秋不禁在心中吐槽。
相较各郡道院,京城道院更是尽为权贵世家子弟。毕竟,此世修行并无先天灵根之说,世家子弟自然要比凡民更易出彩。
哪怕是正常筛选,也能赢过凡民之子。
事实上,就算在渔阳道院,像唐渊这般出身的亦是少之又少。
在刚接触修行时,唐渊本以为会是山中人为仙,不履凡尘事。
是一卷典庭云半席,夜深读与岭猿听。
云月照身,烟霞随行。
得大逍遥,得大自在!
可不想现实却是上品无寒门,下品无仙族。
世家几乎把控了百分之九十的修行之路,而这还不算完。
他们还会连起手来默契的打压那些非世家之人,直到把他们同化进世家,甚至是直接驯化成世家之狗!
唐渊也是近些时日才想明白,他只是站在那里,占着渔阳道院首席之位,就已经得罪很多人了。
而他又不愿当狗,就将那群人直接得罪死了。
“对了,我看叔叔好似有些害怕,真的没问题么?”于梦秋见唐渊不愿多说,便岔开话题道。
唐渊皱眉回道:“他可能是这几日受了惊吓,这才有些慌乱。不然父亲他应当会支持我的才是。”
“可能休息休息就好了。”
唐父是个心怀正义的人,哪怕是在乡间时,亦是乐善好施,若有谁家揭不开锅了,都会帮衬一把。
所以才会收养了活不下去的阮童。
在唐渊还未觉醒宿慧时,唐文清教他最多的便是立身为正,先人后己的君子之道。
“没事就好。”
“好了,先想想明日的计划吧。”唐渊面色一正道,“海州城已经戒严,师姐若是没有幻化之法,如何进城亦是难题。”
于梦秋想了想道:“献祭应该是在灵海上,他们总归是要出城的,届时我可以找机会偷混进去。”
唐渊同意道:“也可以等我在城内搞些事情出来,师姐你再趁机溜进去。”
“好。”
“若按今晚所见的阵容而言,你我可能要对付共五位衍法饿鬼,凭你我底牌,即便是正面对上,亦有取胜之机。”
“若能先除去几头饿鬼,成功的机会就更大了。”
在明确了幕后黑手已是废人一个后,唐于两人的信心也随之大增了起来。
“那就只能靠你了,师弟。”
“没问题,我尝试着找机会,先除掉那几头通玄饿鬼,应当不会引起什么注意。”
两人定好计划之后,于梦秋便先藏在了海州城和灵海之间的这条路上,而唐渊则是化为沙鼠,再次潜回了城中。
而城中景象,却是有些出乎唐渊意料。
刚过子时,整个大街之上,便已是人声鼎沸,灯火通明了。
原来,自祀法会已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