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的梦想,在我眼里都有些不值一提。
就像是设计之初,我也有过别人所说的,若是能参与设计五星级酒店,这一生成就死了也心甘了。
可我二十三四岁就完成了这所谓的梦想。
完成梦想之成就,什么感觉?
起初是爽。后来就没感觉了。因为我还没死,没办法含笑九泉。
日子还要继续,只是找不到向上的意义了。
家乡的小城市,没有设计师的土壤。或者说,任何行当都一样,走善路子,走不通。
我做了几家设计公司,根本不正规,且对设计师就跟对待熟练工差不多,或者销售员。
但设计师若没有专业的待遇,客户根本无法取信于你,结果呢,就变成了关系户多的才有钱赚,又是邪路子的。
我不想侮辱我的一身所学,宁愿不用,也不糟蹋。
那就干别的行业,反正一阵子而已,之后再回南方生活,也就好了。
至于父亲的小三,解决起来很简单。棒打鸳鸯这种事,我做起来一样在行,必定今时不同往日,对社会与人性已经在多年的孤独与勤学苦练里成熟了。
不过,拆散只是一个结果的阶段,接下来,承受父亲的怒火是免不了的,打我、拿钻头砸我、拿菜刀砍我……
这些事也是没办法的。
家里总共就三口人,我是独子,养儿防老,我不做这个黑脸,家就散了。
小三不过就是个乐子,怎么能信。
而我母亲更不行了,我回家之所以没再走,就是看见她蹲下身子为家里宠物狗擦尿后起来身子竟然打晃,而知道她身体早已心力憔悴,要完蛋了。
我再不管,母亲会死……
母亲早已退休,养养狗累不到什么。
但母亲性子骄傲,能打电话邀我回来,这让我想起少时,家里狗总喜欢和我狂吠……
其实当你把狗当做朋友后,就会这样子,你家庭什么样聊天,狗也会有样学样。
可我必定听不懂所有狗语……
那时候我狠打了一只,它是家中所有犬的老大,单怎么可能打得过我。……它被我打的快死了,它接下来用最后的力气拖着伤病的身子去给当时它的狗崽喂奶……
这让我想我儿时死于喂奶里的那只大猫……
母性的光辉的确伟大,最后一刻,也忘不了骨肉……
我后来极度讨厌养狗贩卖狗崽,也是因为这一点,对生命太不尊重了,对任何生灵的母亲,都太残忍了……
我母亲当时的举动,已然是这样。
她是想见我最后一面……
当然,后来家庭自然又团员美满了,不过,是以我被仇视的代价……
但没所谓,恨就恨吧,他们两口子能过好日子,我没关系。
而这个过程并非一蹴而就……用了至少三五年,才把父亲拉回正途,不再邪路子一样的活着。
这期间,最惨是刚回家那会儿,我发现设计做不了。但没工作是不行的,否则雪上加霜,母亲更要难活。
为了母亲,我开始找能做的一切工作。……我这才发现,专业人士就是一群除了专业,什么都不会的人,而大城市的生存之道,小城市根本用不上……
在满地邪路子恶路子的人面前,我开始迷茫了,我找不到能在家乡活下去的稳定职业。
我学过电焊,一样子的邪路子赚钱法子。
我做过力工,我那时候才知道,我虽然练易筋经,在设计师这些半白领中算是身体精炼的,但和使力气的没法比,……最初是因为能看懂图纸去建筑工地做钢筋工,一天一百一,说做到大工一天有一百四,而我能读懂图纸,若会下料了,再能帮忙管着一个工地,月薪保底五千元,做好七八千都可以。
……可是万事开头难,我记得自己做了一天工,回家累的躺床上一个星期才缓过来那种酸痛……
而建筑工地的工作开资是个大问题,拖欠工资严重,工作还时有时没有,我后来觉得不理想,最重要的,是老板要把女儿嫁给我……
女儿虽然漂亮,可我没兴趣和她结婚。
怎么说呢,因为会的知识太多了,想找知心人就难了。
那些年走南闯北,见过的听过的横死的人也多了,生死看淡,生命的本质看的更通透,知道若只是个搭伙过日子的性,,伴侣,我根本不需要。
我似乎天生就不适合过菜米油盐的居家日子。
而更重要的,必定是艺术家性子,做普通工作没什么,但不能失去艺术与善的生存之道,然后呢,我就从偶然看网络,想到了写文章。
当然,起初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这块料,总不能异想天开。
所以我跑到一个叫猪八戒的网站,在里面有自由撰稿人的需求,我接了一个幼儿园需要的童话故事改编小话剧剧本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