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阳北部,夏军大营。
正在督战的李信,收到了两样很不祥瑞的东西。
一是郭图的求援信,二是乌桓人送来的,一车车头颅和人皮。
狰狞的脑袋,刺目的血腥,无不诉说着,他们生前所遭受的痛苦,与残酷。
这群生活在底层,老老实实,在后方服役,干活的青壮。
不但出力不讨好,没有工薪可拿,甚至还遭受了残酷的兵灾。
可谓是凄惨到了极点,也令李信暴怒到了极点,心中怒与火,只有无边的血海才能浇灭。
“铿!”李信气急,拔剑怒斩,直至整个帐前木案削成齑粉,仍然难泻心头之恨。
后勤被劫,物资被焚,更残忍的是,押运物资的青壮民夫。
这些平日里老实劳作的汉子,皆被乌桓人砍掉头颅,剥去皮肉,丢弃在沿途官道。
这让他即震怒,又忧心,震怒胡人的凶残,及行事毫无底线...
忧心的是,后勤青壮,风声鹤唳,惶惶不安,运输效率,大大缩减。
战事僵持下去,迟早力有不逮,甚至随时有被截断后路的风险...
“大帅!”臧霸等人同样恼怒,尽皆抱拳请战:“大帅,我等与乌桓人,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亦无利益冲突...”
“如今对方却纵兵攻伐,行事残暴,毫无下限,甚至不留一丝余地...”
“这说明,他们是铁了心动,要与我军为敌,依末将之见,当直接出兵灭了他们...”
“没错!”周仓亦起身,怒声道:“还有那狗娘养的匈奴人,前番才收了我军好处,后脚便翻脸无情,毫无道义...”
“我等万不可再对其报以期望,当果断抽刀亮剑,给他们一个血的教训,才能让其认清谁才是大小王...”
“血的教训?”李信闻言,深深吸了口气,压抑着胸中沸腾的杀意。
若匈奴和乌桓人是那么好对付的,早就不知道被大汉灭了多少次了,如何还能在边疆肆意寇掠。
对方既然敢掺和幽州战事,甚至悍然袭击自己的后勤补给,便说明对方早有准备,甚至可能早有谋划,是一群狠茬子...
李信心中烦躁,把目光转向军师身上:“文和,如今幽州之战还未进展,匈奴与乌桓这群杂胡,就暴起发难!”
“先生认为,我军该如何应对?”
“主公!”贾诩起身,抚了把颌下长髯道:“乌桓人素来与刘虞交好,其袭击我军后勤补给,也在情理之中!”
“当下,我军应该考虑的,不是乌桓,而是匈奴,这才是心腹之患...”
他言语间,充满了凝重与忧虑,河套南匈奴,这头西北猛虎,在河套经营数百年。
此番趁李信主力外出时,发兵攻破定襄郡,袭扰西河雁门等地,就连梁山一带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攻击,整个并州大本营陷入战火之中。
西河有徐晃三万营兵驻扎,据城而守,不必担心。
但雁门,只有郭藴率领的三千多士兵,在日夜苦战。
若非郭图关键时刻,发兵支援,恐怕现在的并州已经陷落了。
局势很不乐观,哪怕郭图等人积极调兵应对,并州外围县城村寨皆遭到了匈奴人的掳掠洗劫,只留下满目疮痍。
人心惶惶之下,境内似有乱象叠起,整个并州也岌岌可危!
贾诩上前一步,建言道:“主公,匈奴经营河套三百年,近年来更是连番侵蚀并州西北郡县...”
“如今,对方举族来侵,甚至屯重兵与西河雁门,恐怕所图非小...”
“没错!”臧霸亦出言道:“大帅,诸胡蛮夷之辈,畏威而不怀德,其觊觎并州久矣...”
“此番趁着我军主力东出,便在边郡,肆意烧杀抢掠,此风断不可涨...”
臧霸虽然久居中原腹地,但对胡人的秉性,却已经有所领教。
这群人,从来没有什么感恩之心,更不会通晓人与人之间的基本礼数...
前翻敲诈夏军物资财货,大帅为了大局考虑,做出退让与妥协,甚至赠予了百箱金珠。
然对方前脚收了重礼,后脚便举兵来攻,刀剑相向...
这就是匈奴人的礼节,便是他们的习性,在他们眼里,只有强和弱,从来没有平等相视。
不将他们打疼,夏军治下,便不会有真正的和平...
贾诩见军中众将,难得一致,遂道:“主公,胡人向来喜欢持强凌弱,趁火打劫,此乃族群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