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林也是累到虚脱，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乔林全神贯注，神经高度紧张，战斗时不断寻找着最佳的射击阵地，两脚根本就没停过。几场战斗下来，乔林前前后后总共打出了六百多发子弹，消灭了五十多个敌人。

事后统计，伯爵骑士团和受征召的下级贵族及其家臣有28人战死，城市卫队在后续打扫战场的过程中被袭击导致了7人死亡，16人重伤；敌人共被消灭172名，俘虏6人；其中，乔林射死57人，卡尔斩杀18人，代号为“绞杀者”的神秘外援毙敌86人。被卷入其中的平民，也就是那120名车夫，只有35人平安回到了奥格斯堡，18人确认死亡，其他的67人下落不明，被计作失踪。

翌日，在市政厅前，维利勃·奥格斯又一次站上了那座小讲台。

“我忠诚的领民们，”维利勃全身甲胄穿戴整齐，右手紧握着剑柄，左手随着演讲的内容上下挥舞，“昨天夜里，运输铁精矿的车队遭到了袭击，已经证实袭击者是维尔茨伯爵的手下。”

在小广场上聚集的市民们闹哄哄地讨论起来。

“更加可耻的是，这些袭击者将他们罪恶的双手伸向了我朴实、善良的领民。在袭击中，超过80名平民丧生。”

台下哗然。

在这片大陆上，战争并不罕见。一直以来，战争的各方都保持着一种默契，那就是战争行为不针对平民——至少在明面上是这样。在战争过后，落败的一方通常要割地赔款，如果大肆杀掠自己未来的领地，只会让自己失去统治的基石，战利品反倒成了烫手的山芋。

要是说哪一方对平民大开杀戒，只会让另一方的抵抗意志空前强烈，且能够动员起来远超对方的力量。

贵族为战争征召军队原则上是不能征召冒险者的，冒险者是自由民，法理上对贵族没有服役的义务，所以一般情况下军队的兵员来源只有佃农和小市民。大规模征召不仅会严重伤害乡村和城市的生产，厌战情绪还会影响到军队的战斗力——由乌合之众组成的军队在遭受一点点伤亡之后就会自行溃散，作战不能。

而一旦基于对方对平民的屠杀激起了这些人对于“下一个就轮到我”的恐惧，他们出于同一个目标自愿地加入军队、为了保卫家人和曾经的生活而英勇奋战，就算人数和法术能力处于一定的劣势，也能够发挥出十足的战斗力。

维利勃趁热打铁，大手一挥，命令道：“城市卫队，把罪人们带上来！”

广场的另一头，卫兵们押着五花大绑的俘虏跪在人群前。

“这些就是参与袭击的、卑鄙无耻的维利勃伯爵的走狗，他们每个人手上都沾满了鲜血。我正直、勇毅的领民们，我将这些罪人交由你们来审判！”

起初，市民们小声讨论着，都拿不定主意。直到一个满脸泪痕的中年妇女穿过卫兵的阻拦冲上讲台，与维利勃并肩站立，哽咽着说：“我的丈夫死在了他们手上，我们的三个孩子都永远地失去了父亲，他年迈的父母失去了儿子。这些凶手，我决不能替他的冤魂原谅。伯爵大人，我请求您为四十多年来都忠诚地为您效力的老实人复仇，将他们处死！”

妇女的声音通过扩音法术在小广场回荡，并不流畅的话语像是一道道的海浪冲刷着在场每个人心中的岩石。

“处死！”一个人高喊起来。

“处死！处死！处死！”

愤怒的判决一浪高过一浪，维利勃牵起跪着祈求的妇女，让卫兵扶着她下台，大手一挥，令道：“行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