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亏李小笑心理素质过硬，否则换个人来恐怕上去就是一把糯米，然后跟周员外大战个三百回合。

毕竟谁家好人在自己的葬礼上偷吃啊？还带别人一起，这编成故事拿给说书先生看，他都得说你吹牛。

周员外用手敲了敲桌子，“你吃不吃？”

“吃！怎么不吃！”李小笑也不管了，豪气干云地坐下，“这事儿可不简单，要不我边吃边听您讲？”

“你小子，”周员外笑了笑，“该吃的没少吃，该打听的事也不少打听，好处都让你占完了。”

李小笑拿起一根大鸡腿，咬了一口，含在嘴里道，“您带我到这儿，也不是仅仅为了吃饭吧？”

周员外惊喜地发现桌上还有一壶酒，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李小笑连忙摆手，看得他脸一黑。

“老夫给你倒酒你也喝的下去？”

李小笑讪讪一笑，周员外也不多计较，就着酒自顾自地讲了起来。

“这里是老夫的屋子，老伴几年前走了，就我一个人住。”

“那这饭菜？”

“给逝者单独摆一桌是我们这儿的传统。”

李小笑夹了一筷子葱烧豆腐，嘿嘿笑道，“等会来仆人过来看，肯定吓坏了。”

周员外没理会李小笑的打岔，继续说道，“老夫弄这档子事，也是为了看看没了老夫，儿女们又是何做态，将来真走的时候，也好闭眼。”

周员外饮尽杯中酒，这次李小笑很有眼力见儿的给他倒上，接着坐了回去，恍然道。

“所以刚才您的两个儿子？”

“哼！”提起这个周员外的脸色立刻变得难看，“现在看来是闭不了眼了。”

“老夫的棺椁还没停稳当，那几个孽子就争起了家产，老二性子直，争不过老大，连客人都不给好脸色看。”

李小笑被一道甜口的肉呛了一下，“咳咳，您也别这么悲观，说不定他们只是一时情急。”

“哦，”周员外看了李小笑，若有所思，“你这么一说，老夫倒是有个想法，只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帮忙。”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很何况吃的还是人家的贡品，李小笑一拍桌子道。

“赴汤蹈火啊员外。”

“不急，你先吃着，老夫慢慢讲与你听……”

不知过了多久，过来准备收拾祭奠饭菜的仆人一推开门，直接呆愣在原地。

满桌的饭菜消失不见，只剩下风卷残云之后的残渣，以及喝了一半的酒水。

“老太爷？”仆人小心翼翼地喊着，“是您回来了吗？老太爷？”

……

外面的宴席已经开始，不过主家却只有包括大少爷在内的寥寥几人在场，众人心中都感到好奇，但识趣地没有说出来。

“招待不周，大家多多担待。”周庭在各桌间依次敬酒，俨然一副主人态势。

他现在的心情很美妙，父亲留下的家产大半被他争取到，剩下的才是自己那个愚蠢的弟弟的。

一家之主的感觉是如此令人沉醉，难怪父亲迟迟不让他接手家中之事。

心中得意不过数息，周庭便见两个不速之客并肩而来，头戴斗笠，遮盖了面容。

与此同时，有仆人凑到他耳边低语，周庭了然于胸的点点头。

“二位来意在下已知晓，请移步屋中一叙。”

李小笑藏在斗笠下的脸上有些惊讶，看来仆人已经把他们刚才的话转达给了周庭，不过在众人面前能够如此镇定，不知该说心性不错呢，还是有恃无恐？

周庭在前，李小笑和周员外在后，三人一起进到堂屋里，仆人早就跑开。

“请坐，”一进屋，周庭显得轻松了很多，说完话便自顾自地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丝毫没有谦让的意思。

“二位是来讨债的？”

“正是，”李小笑刻意压着嗓子，让声音听上去更低沉，“周员外生前欠了我们一笔账，父债子偿，是这个道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