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科觉得自己倒了血霉。
真的痛啊,感觉像是被人闷头打了一顿,虽然他不相信会有哪个白痴敢这么大胆来暗算他,但是想想看,先有凶狠无情的冈特,后有笑里藏刀的克莱尔,没脑子的抱团狮子说不定也暗藏祸心——这么一想害他的人还挺多。
德拉科垂死病中惊坐起,但是很快又因为酸痛躺了回去。
好一个仰卧起坐。
毫无疑问,这里是医疗翼,目前是安全的。
德拉科想起来自己没意识前的印象,他晕过了,克莱尔似乎抱着他在大喊着什么……肯定是有人把他送到医疗翼了。
凭着记忆确定了自己的状况,德拉科皱着眉,他现在不仅整个人浑身酸痛,喉咙还莫名其妙的哑了,说话异常艰难,一张嘴就痛,好像被下了毒似的。
怎么回事啊……
德拉科迷茫的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
等等,话说他到底是怎么晕过去的?
德拉科仔细想了想,他当时跑的上气不接下气,脑子里并没有注意太多,只记得克莱尔在断后,然后,他跑到礼堂——为什么他要去礼堂?德拉科自然的忽略了这个问题。
好像是……在进入礼堂前被什么打中了?
记忆归于完整,德拉科莫名打了个寒战。
好安静,为什么会这么安静……
人都去哪了?
德拉科没太在意这点异常,他一直生活在一个很安全的环境里,即便遇见克莱尔和薇洛特也没有被下黑手,而是面对面的打击,他对真正潜伏的危险并不敏感。
好难受……他要告诉爸爸……
不仅仅是为了告状,这段时间受到的压制和挫折实在是有点多,躲着薇洛特,躲着克莱尔,和格兰芬多的蠢狮子对骂,碍于某人的发疯不敢过分欺负同学,在魁地奇比赛上风头出不过波特也出不过冈特,好端端的走在路上居然被怪物袭击!简直哪哪都没过好!
德拉科越想越气,气到无能狂怒的在病床上打了个滚,然后因为压到某块疲惫的肌肉而吃痛的哎呦一声。
四周非常的安静,所以德拉科发出的动静就显得格外的大。
就像在沼泽里轻轻的投入物体,在破除表面平静时发出毛骨悚然的吞噬声,可接下来的只是安静,把猎物慢慢拖入其中的安静,挣扎只会越陷越深。
德拉科逐渐无法忍受躺在床上,他觉得自己的忍耐到了极限,梅林啊,他这辈子没受过这样的委屈,尽管克莱尔在背后喊了别看,但德拉科还是在倒影中模糊的看见了那个怪物的轮廓,那巨大而恐怖的样子深深印入了他的脑海。
扭曲的身体,无法抵御的腥臭。
“别看。”
什么鬼东西!?
德拉科吓了一跳,但他环望一周,意识到了没人发出声音,包括他自己。
幻听?
德拉科想要让自己表现的不以为然。
迷迷糊糊他还真以为克莱尔在他耳边说话呢。
“别看。”
那个忘不掉的声音烟雾缭绕般钻进德拉科的耳朵里。
还有?!
“别看。”
声音近了,近了,笑意蔓延,挑逗着德拉科的神经。
“别看。”
溢出的欢乐和恶意已经无法掩盖。
德拉科心跳得快起来,它在催促着德拉科做出什么,什么都好,来保护自己。
他迟钝的大脑终于活跃起来,在安静得仿佛空无一人的病床隔间,德拉科艰难的支起身体,他想叫人,随便谁都好。
“有人吗?”德拉科喊出声,他的喉咙拖了后腿,发出的声音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在过于安静的医疗翼,他恍然间感到了更多的不安。
“有没有人啊?”德拉科躺在床上,临时的胆子已经用尽,是时候发挥自己的眼见,德拉科颤抖着把自己藏进被子。
他没找到魔杖,等同于没有任何反抗力。
他没有力气,加上过度的害怕,几乎站不起来。
魔法界也是有鬼故事的,比普通人更可怕的是他们的灵异事件是真的,一个年代久远的诅咒就可以把年幼的巫师直接送走。
在黑暗中,德拉科的脸和嘴唇都已泛白,手指死死的抓住被子。
在这种时候,他居然还有心思想到这不是克莱尔。
用着克莱尔的声音,但不是克莱尔。
克莱尔的声音里是强制,是命令,是保护,是惺惺作态的温和。
但没有调笑。
没有调笑。
一声又一声,好像在催促德拉科。
“别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