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长的发球落点也太适合抽球了,两个都是长球。
再来一球。
班长有些懵,同时又有点不甘心,感觉丢了面子。
这次他没有说话,直接发个旋球。
江东也没有注意他的旋球方向,又是一记斜拉快抽。
3:0!
这回轮到江东懵了,三球都抽中了,打得班长一点反应都没有。
班长的气势没有了先前的样貌。江东兴奋极了,感觉那会才是真正的自己。
江东觉得有些过意不去,故意让了几个球。
在差不多的时候,江东又是两记抽球,直接把班长打下台。
班长自那之后,就没有再上过台,恢复了往日江东熟悉的沉默寡言。
班长,马建。
一米七五,稀疏长发,肥胖身材,圆脸斜眼。他的眼睛很少注视着别人说话。
江东听人说,在这里面,他也有好几年了。平时比较低调,并没有发挥出他做为班长的角色。
至多在吃药的时候,拿着名单喊个几嗓子,依次叫号码和名字,提醒排队吃药之类的。
轮到他自己时,再进去队伍里吃药。这有点像明朝前期的官员,先审别人的案件,审完案件,再审自己的腐败案。
他时常在休息区的过道里,突然喊上几句歌词。这跟朱韩有些相似。他们两个都是班委成员,在这里面的时间都比较长。
班长扯着嗓子喊道。
“那夜的雨也没能留住你。山谷的风它陪着我哭泣。你的驼铃声仿佛还在我耳边响起,告诉我你曾来过这里。我酿的酒喝不醉我自己。你唱的歌却让我一醉不起。”
“我愿意陪你翻过雪山穿越戈壁。可你不辞而别还断绝了所有的消息。”
在这个时候,朱韩的声音总是会吼起,一起合唱。
“心上人我在可可托海等你。他们说你嫁到了伊犁。是不是因为那里有美丽的那拉提,还是那里的杏花,才能酿出你要的甜蜜。
“毡房外又有驼铃声声响起。我知道那一定不是你。再没人能唱出像你那样动人的歌曲。再没有一个美丽的姑娘让我难忘记。我酿的酒喝不醉我自己。你唱的歌却让我一醉不起。”
……
“他们歌词记得挺好的。”
“天天唱,可不就熟悉了,再说又有歌词。”
“歌词?”
“你不知道?”
“他们每人手里都有一张歌词的纸。节日的时候,会有唱歌的节目。他们到时就上去表演一下。”
“难怪。”
江东曾看过这些歌词纸,用A4白纸打印的。
但江东不爱听这类歌曲,觉得很俗气。
班长在活动室习惯做的事情,一是跟小胡子斗地主,只有他两个斗,别人不参与。听说是有一些赌头的。要么是来香烟的,一天只有五支的分配额度。要么是来吃的或者用的。
二是跟小光头手拉手散步,时不时摸摸屁股,捏捏腰的。他跟陆坚、小光头三人比较亲密。
小光头似乎是他们两人的玩伴一般,总是被他俩乱摸。
看到这些,江东身上都会起鸡皮疙瘩。男人之间如此,就有些怪异了。
时常能够看到大街上,女人之间手拉手手挽手逛街购物,一男一女也可以如此。这两类看起来都正常,但两个大男人如此走在大街上,那么别人就会觉得怪异,看着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
但也有另外一些可能性。进入到这里面的人,重新变得像孩子一样单纯,简单而善良。
无论外表看起来多么凶狠,但内心却还像个孩子一样认知这个世界。
鲁深就是其中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