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玉容满脸端庄,含笑道:“玉姣妹妹,我们之间就不必讲究这些虚礼了。”
玉姣笑了笑:“礼不可废,姐姐先我进府,又是正妻……我这个做妹妹的,自然是要永远敬着姐姐的。”
说着玉姣,就从桌子上拿起茶盏来,端给了薛玉容。
平妻已然是妻了。
虽然比薛玉容还矮半截。
但终究是不用给薛玉容行跪礼了。
玉姣弯腰恭顺的等着薛玉容接茶。
薛玉容看着玉姣端茶的那一双素手,努力把自己的唇角往上扯了扯,这才接过来。
茶汤清亮。
味道甘香。
可薛玉容却觉得,这茶汤比黄连要苦上几分。
玉姣见薛玉容饮茶,就站直了身体,看向面前的薛玉容含笑道:“如今瞧见姐姐饮茶,我到是忍不住想起,昔日姐姐赏茶事的情景了。”
这明着,玉姣和薛玉容要装姐妹和睦。
但这私底下,玉姣也不打算惯着薛玉容。
左右,就算是她真心讨好薛玉容,薛玉容也不会真心接纳她,两个人看着和睦,但其实早就结仇了,而且还是死仇。
既然仇恨无法消散。
那她也要图个痛快!
玉姣刚才这话,不只是为了刺激薛玉容说的,而是她的确想起昔日的事情。
那个时候,她跪在这琴瑟院的冰冷的地面上,滚烫的茶水从茶盏之中满溢而出,落到她的手上。
疼痛、折辱、让人践踏的感觉,让她毕生难忘。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她暗下决心。
薛玉容既利用她,她便要利用薛玉容往下爬,她不要继续被薛玉容踩在脚下!
她要做,和薛玉容平起平坐的人!
不,她要将薛玉容,永远踩在自己的脚下!
玉姣这番话,让薛玉容脸上的笑意有些维系不住,她何尝不知道,玉姣旧事重提,目的就是为了她难堪?
但薛玉容还是忍下了心中的怒意。
几番交手,让她学聪明了一些,更不敢小觑玉姣,所以如今她就算是打碎牙齿和血吞,也不可能和玉姣当面翻脸。
她压着怒意,含笑道:“玉姣妹妹今日一早就来我这琴瑟院了,可去过慈心院?”
“如今府上多添了一位平妻,想来母亲也是高兴的,正好我也要去给母亲请安,我们便一起同去。”薛玉容含笑道。
说着薛玉容就起身往外走去。
玉姣知道薛玉容没安什么好心,但去慈心院本就在她计划之中,于是就跟在薛玉容的侧后方,往前走去。
一边走,玉姣便一边道:“昨日我碰到正要离府的孟侧夫人,孟侧夫人说,是有人故意设计她针对我的。”
玉姣微微一顿:“不知道姐姐怎么看?”
薛玉容的脚步微微一顿,但很快就继续往前走去:“我能怎么看?这是你们之间的争斗,我又没参与,我怎么会知道?”
玉姣笑了起来:“姐姐,我今日同你说这些,只是想提醒你,若你还想坐稳大夫人这个位置,最好祈祷我能在这侯府之中,荣宠不衰。”
“否则,姐姐用心斗倒了我,自己也落不得什么好。”玉姣微笑道。
说着,玉姣又补充了一句:“更何况,姐姐机关算尽,也未必成功,若是惹恼了我……姐姐随时都有可能保不住这个正妻的位置。”
薛玉容脸上的笑意难以维持,但这会儿还是硬撑着说了一句:“妹妹这是说的哪里话?姐姐怎么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她是明白的。
但是拿到玉姣短处的时候。
母亲差她对玉姣动手的时候,她还是没控制住自己心中的恨意,便将这件事捅给了孟侧夫人。
玉姣笑了笑:“姐姐明白就好,就怕姐姐想不清楚,自毁前程。毕竟……有些事情,姐姐以为做得隐秘,但旁人也未必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