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神灵很强的，而且还能批量速成修士。”妹妹林雪开口道。

“呵，”木苍灵倒也不奇怪，毕竟被压着打了那么多年，修士嘛，多少还是慕强的，“打了那么多年的交道，难道你们没发现所谓的信仰神灵就不似生人，而祂的手底下有真正的修士吗？”

“于信仰神灵而言，所求者只有信仰，然而信仰之力有毒，为神者，名为众生主，实为众生奴，众人所求，只要天地允许，就需要给予方便，不然容易跌落神位，必须广揽信徒，时不时显些灵验，才好收割信仰之力。所以，越是强大的神灵越像是众生信念的集合体。”

“你们想说既然是众生信念集合应该对人有益了？”说着木苍灵嘿嘿笑道，那神情是说不出的讥讽，“人又怎么见的别人过的比自己好呢？”

“何况，对于信仰神灵来说，信徒越愚笨越好，最好是纯粹的信仰机器，否则不显灵容易失去信徒，总是显灵不仅显得廉价，还浪费力量，还容易得不偿失。”

“至于说，信仰神灵麾下的那些强者，呵呵，那真的是强者吗？不要告诉我你们分辨不出，是他们自己掌握了强大的力量，还是神灵借助他们的身体释放神术？虽然，神灵是在信徒的体内预先存放了神力或者神术，误导他们以为是自己的力量，但不至于能瞒的过你们才对。”

“是啊，那些个所谓神使啥的都很怪异，比如，身体素质偏弱，行为举止和凡人无异，神术不用练习，不用理解，抬手就能用，而且还是大家都一模一样的制式化。更重要的是，神术还能被收回，教会内，研究神术是死罪。”林冰倒也认同他的观点，“可是这也不能否认神灵的强大。”

“信仰神灵是强大了，可其他人呢？先天神祗是大道衍化、维护世界而诞生的，可是信仰神灵呢？聚集众生信仰，点燃神火，凝聚神格，开辟神国，祂的确是超脱了，众生却就此沉沦，连灵魂都要消散在神国之内。”木苍灵叹息，“祂们就是世界的毒瘤啊。”他的思绪飘飞，想起了天庭开疆拓土的时代，攻伐了大量的神道世界，里面那些被豢养的如同牲口般麻木不仁的人类，不禁一个激灵。

姐妹俩神色凝重，这个世界一直以来的争斗，不就是神域在征伐他们这些异端吗？回想起曾经的绝望，也不禁打上一个激灵，回过神来的两人，又问道：“神灵如此，那么敢问魔道呢？”

“万法由心生，万物由心造。”木苍灵反问她们，“何为魔？”

“呃……”两人愣住了，往日里魔来魔去的，但还真没考虑过什么是魔，而且，她们这方世界也没有什么魔门、魔教，就这么卡壳了。

“不是凶残血腥、杀伐罪恶就是魔道，那只能算邪道，你我修行，清静为本，破除我执，物我齐，万物一，脱离人的藩篱而实现生命的超越，所以才有了那句“为学日益，为道日损”；而魔道却是人的欲望走向另一个极端，强化我执，身而为人，自然有所愿望，好生畏死，七情六欲，无不如是，喜生命而求长生，喜美色而阴阳吸引，正所谓人之常情。真正的魔道，是满足欲望，掌控欲望，与天地争那一线生机。”

“只不过，率性而为，不加控制的结果大都是为欲所制，成魔而不为魔所控，何等艰难，非大智慧、大毅力者，不足以成事，再加上世人并不认同魔道理念，故能成功者远不及正道修行。但实际上，道魔不过是路径不同，如果能迈出那最后一步，自然是殊途同归。”

他沉默了良久，当二女以为他说完之时，又低声说了一句：“人心辜恶，魔道永存！灭之不竭，杀之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