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被窗外的柳枝推进了殿内。梁珏睁开眼。又是忙碌的一天。
梳洗完毕。他照例去给太后请安。自从大婚以后。梁珏和太后的关系一直都是很尴尬的。要不是前几天。太后替自己斥责骠骑将军。还不知道以后如何与这位继母相处。
从永宁宫出来去上朝的路上。路途有点远。马儿在前面缓慢的行进。余烟也怕马颠波。影响梁珏休息。又细心的在车里多加了几层软垫。梁珏微微的合上眼,一言不发。只听见马蹄落地的滴答声和车轮转动的吱呀声。又是一个平常的早晨。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但是作为一国之君,处理国家大事。是不可能一帆风顺的。今天的早朝便听到了一个消息。京城的西部西平郡地震。倒塌民房无数,许多百姓流离失所。衣食无着。
朝廷自然是要赈灾的。至于谁去赈灾,如何赈灾,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讲话。梁珏扭头看见了底下的清河王梁璧。自从梁珏登基之后,梁璧好像从来没有主动找过自己。哪怕上朝时也不愿意多说话。就是说,更多的也是阴阳怪气。
“为今之计,朝廷立即派出大臣前去西平郡。”王思忱提醒梁珏。
“骠骑将军说的有道理。我准备让太常寺卿褚攸之前去赈灾。”
“太常寺丞高毅也跟着一起去。做褚爱卿的帮手。”
“这……”高毅这个古怪的小伙子。在京城都不好管束。要是出去,可就像野马一样撒欢了。褚攸之心里微微一紧,但无奈也得答应下来。
“清河王。也一起去吧。”
梁璧听见梁珏的召唤,自己有些惊讶。
“清河王作为宗室,理应代表朝廷。去探望灾民。”
梁璧不同意,梁珏之前有北上视边的经历。而梁璧自始至终都是一个在京城里养尊处优的皇子。让他去外地。这怕是娇生惯养,难以适应。
“臣身体不适,还是另找他人吧。”梁璧有些没有好气的说道。
“清河王为宗室之望,应当为国家尽力。要是身体不适,可以派太医一路跟随,照顾清河王的身体。”
“是。”梁璧依然是没有好脾气。
回到府里的梁璧没什么好气,戴渊紧随其后来到王府,看见虞芍母子,也没有别的办法。
“璧儿哪里吃过这种苦。”
“暂且忍耐吧,会好的。”戴渊安慰虞芍。
第二天。队伍便浩浩荡荡的出发了。去的不仅仅是他们三个人。更有治病的太医、赈灾的粮食等等。队伍以梁璧为主。褚攸之和高毅为副手。
当他们一行人到达西平郡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血红的落日挂在天边。泛红的日光。打在这些残垣断壁上。这里的人们已经开始自救了。一些精壮的劳力。不顾自己褴褛的衣衫。用门板做成简易的担架。把埋在里面的人用农具挖出。一个一个抬到空地上。赤红色的土地十分惹眼,不知是太阳的缘故。还是人们的血色?
高毅站在那里愣住了神。他想起了。几年前在榆州时闹起蝗灾的模样。一阵风吹过。泪水滴到了他的手上。
他是一个喜怒形于色的汉子。这种情况。他怎能不动心?
褚攸之也是书香门第里出来的富家公子。哪里见过这样的民生疾苦?
“白骨路于野,千里无鸡鸣。哎,念之断人肠了。”
“褚先生,咱还是别吟诗了,赶紧忙活着,救灾要紧吧。”
当他们想找梁璧的时候,却不见了他的踪影。高毅本来也是个闲不住的人。没有顾上他,就赶紧帮忙去后面卸粮食了。
队伍中的随从官员对高毅说道:“高大人,歇一下吧,这些事情我们来就搞好了。”
“你们也是跟着一路过来的,再说了,我干你干不都一样吗?没事儿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