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做错了一件事。”弥留之际,涂山璟再一次梦到了千年前的那个夜晚。
“璟,璟!”涂山璟兀然回神,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是离戎昶,我这是在哪。
“璟!”离戎昶小心的将人扶起,“着急要走是你,发呆不动的也是你。真搞不清楚你这个人在想什么。非要把意映赶回涂山氏,自己一个人去相柳那,那是人住的地方吗?你是准备在那等死吗?”
涂山璟失神的双眼深陷在眼眶中,骨瘦如柴的身子走起路来仿佛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颤颤巍巍的。
“找死也要挑地方。”离戎昶握住他的手腕,支撑起他的大半个身子,青紫色的灵力在涂山璟身上流转,“不愧是你啊,涂山璟!”
涂山璟的视线渐渐聚焦,惊喜的扭头看向四周,是这,就是这里。我真的回来了,“我不走了。”
离戎昶沉浸在悲伤中无法自拔,根本没有听到涂山璟的话。
璟的身体就像一个漏斗,不管输入多少灵力,都于事无补。都怪那个挨千刀的涂山篌,对自己亲弟弟,下这么狠的手。外面的伤疤怎么都好说,但内里灵力的亏损怎么办啊!再这么下去,璟绝对活不过七百岁。
离戎昶抹了一把苦涩的眼泪,无奈的说道,“算了,我也不劝你了,你总有自己的考虑,我也说服不了你。”
“昶,我说,我不走了,我要回涂山氏。”涂山璟眼中神采飞扬,带着难以置信的欣喜和激动,一把握住离戎昶的手腕,又重复了一遍,“我不走了,我们现在就回涂山氏。”
离戎昶露出茫然又无措的神情看着涂山璟,缓缓伸出右手,猛地给了自己一巴掌,“我幻听了?”
涂山璟唇角微勾了勾,单薄的身子在寒风中颤抖,但神色却格外坚定,“离戎昶,我们一起回涂山氏,找涂山篌算账。”
“应该是幻听了,璟不可能说这么粗俗的话。”离戎昶像一个出了故障的机器人,僵着身子转身望向天空,初升的太阳在山峦的边缘露出了脸庞,金色的光芒扫过暗淡的天际,带来了一丝光亮和希望。
啊啊啊啊啊啊,宁静的山林中回荡着一阵扬眉吐气的怒吼声,“璟,你可算听我一句劝了。我们现在出发,应该能赶在意映前面回到涂山氏。”
涂山璟笑着点点头,‘涂山篌,既然你铁了心,非要一条路走到黑。那这次,我也不会再顾念兄弟之情了。’
“来来来,璟,你和我说说,我们回去怎么收拾涂山篌。”离戎昶兴奋的搓手,“是半路截杀还是家法处置,或者你把他交给我,我保证将他伺候得舒舒服服。”
“昶,谢谢你,一直陪着我。”涂山璟眼神诚挚的说道,“这么多年,辛苦你了。”
离戎昶被这突如其来的感谢弄懵了,这都哪跟哪啊,璟受什么刺激了,疯了吧?离戎昶不停的吞咽口水,身子也不自觉地往车门口移动,随时准备跳车逃生。
涂山璟难得再见到这么鲜活的离戎昶,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搞得离戎昶更慌了,急忙低头查看自己的衣着有何不妥,值得璟这么看着自己。
自从自己病倒之后,往日那个豪放不羁,快人快语的离戎昶就消失不见了,他日日眉头紧锁,行色匆匆,找遍整个大荒,搬来各种奇珍异宝给自己吊命,就连看破红尘、不问世事的玉山王母都被他软磨硬泡,求来为自己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