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憬王爷……”狱卒拍了拍自己的嘴啐了一口,“呸,这人虽说之前是个王爷,可惜这骨气比个乞人还小,一看到刑具就怕得要死全都招了。”
狱卒提醒道:“这水牢污水堆积虫子老鼠数不胜数肮脏得很,姑娘还是别进去免得脏了鞋子。”
里头的人没了华服衣冠作陪衬,这一身囚服在他身上竟毫无违和感,平日里靠着衣着撑起来的那点气质一扫而空,剩下的只有肮脏卑微懦弱。
令萧笙歌不满意的是他身上除了在营地受的便无新伤,就这么等到行刑那天,岂不是便宜他了。
“今天没有任何人来过水牢。”顿了顿又道:“他毕竟也是圣上的儿子,该怎样就怎样。”
狱卒呆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连连点头哈腰,“小的明白小的明白。”
赵憬生母仙逝又不曾娶妻生子,依靠便是军师和那位忠心耿耿的下属而如今二人已死,憬王府查封,名下所有财产全部分重灾区,赵憬在世间算是彻底没了牵绊。
来时清清白白,去时身无分文无功无名还给后世留下千古骂名,也算是变相的记入史书。
该还的还了,心中那自重生以来便从未减弱分毫的怨恨愤怒痛苦在走出牢房的那一刻便开始土崩瓦解消失殆尽。
天道轮回报应不爽,虽非手刃倒也足矣。
萧笙歌去了一趟清真寺,后背的伤能忍一时忍不了一世,必须弄清楚是怎么回事。
皇后当年心疼故友蒙受不白之冤死无葬身之地,待风平浪静之后命人在清真寺立了碑。
萧笙歌一直没有为梁语情立个衣冠冢,一来想在大仇得报之后给娘亲一个安静的地方安息,二来也是到现在没有勇气面对娘亲已经仙去事实。
那场火势至今想起来还是一个噩梦。
祭拜完娘亲又跪了一会。
此处人来人往,她也没发现窥天已经站在她身后,“萧施主等你许久了。”
萧笙歌起身看向窥天,微微一笑,“住持这是又算出来了?”
窥天不语算是默认片刻才道:“此处人多眼杂,还请萧施主移步。”
至一处无人之地,屏退伊兰。
“萧施主是想问后背的伤?”
“还望住持直言。”
窥天面色仍有犹豫,“贫僧并不能确认是否真是如此,萧施主听一听便罢。”
“萧施主许是……魂魄受损。”
萧笙歌眉头一蹙,她都能重生了故而魂魄受损这一说倒是还能接受,倘若真如此那个幻境里的身子其实就是她的魂魄?
普通伤疾她倒是能应对自如,可这魂魄……
“那……我该如何?”
窥天摇了摇头,“几日前星象异常,贫僧借此占了一卦,萧施主吉人自有天相,想来能历过此劫。”
萧笙歌苦笑了一声,“凡事都要有个因才有果。”
窥天:“萧施主或许可以问问穆前辈。”
从那穆中的种种问题上来看,穆清的年龄至始至终是个迷,或许真能死马当活马医。
正欲请辞便听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