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来找曹景休,可是有正事。
“曹鉴义,我已统计好被毁坏的雕版,重新制作至少需要三天。至于有争议的部分,还需你我加紧定夺。”
“这道录司上下谁人不知黄裳大人对道藏的用心,曹某自愧不如,本就是小争议,依您之意便是。”
曹景休话说的诚恳,可黄裳为人循规蹈矩,自是不肯,两人彼此客套,出了仓库,在众人面前一齐将争议定下。
白月生也出了仓库,关好库门,在外守护。
黄裳与曹景休说道。“就这么定了,三日之后,我们再重新刊印,到时做足准备,以防那明教贼子偷袭!”
“好,就定在三日之后!刊印第一本万寿道藏!”
雕版局外,韩韬假装无意的望向局内,目光恰好落在仓库外的白月生身上。
他一路打听而来,一位带着虎纹狸奴的女子,倒也特征明显,不一会就寻到了雕版局。
“奇怪,这道录司之人都称其玄义,想来是没找错了,可她不是个妙龄女子吗?怎么成了一个美妇?”
韩韬只以为白月生是炼什么邪功出了问题,或者被那虎妖吸干了精气,才老的这般快。
他心思细腻,在这附近茶社打听了一番,等着几个雕工出来,探听得今日原委,更知晓三日后,将会重新刊印道藏,便赶回去禀告了。
另一边,黄裳在雕版局忙碌到深夜,此时晓月星沉,如墨染透,黄裳拖着一身疲惫,终是回到自家府上。
“这新来的左右玄义都帮不上忙啊,一个老虎,至今还呆在仓库,一个人,守在外面不许任何人靠近,可别耽误了刊印啊!也不知好好的,怎么在仓库里顿悟了呢!”
这些时日,他为那万寿道藏校书,整日间忙得晕头转向,披星戴月,没个闲暇,心里头也时常琢磨,这般忙碌,啥时候才是个尽头。
黄裳虽说已年过六旬,可自打接手这校书的活儿,浑身似有股子气,在四肢百骸乱窜,倒也不觉得乏累。
也是前几日跟那明教贼子干了一架,才惊觉自己修道已然入了二境,心中暗喜,只盼能护得这一方安宁。
黄裳刚到府门口,就觉着不对劲。往日熟稔的门童不见了踪影,换了几张生面孔,上前一问,只说是新来的。
他心里“咯噔”一下,觉着蹊跷。
再一瞧,府里大厅内灯火通明,亮如白昼,这可不像自家夫人素日勤俭持家的做派。
黄裳心下预感不妙,二话不说,拔腿就往大厅冲去。
这一冲进大厅,黄裳顿觉脑袋“嗡”的一声,好似炸开了一般。
只见自家老小,从白发苍苍的老母,到牙牙学语的幼孙,一个不落,全都被粗麻绳捆得结结实实,像待宰的羔羊般,哆哆嗦嗦跪在地上。
再看那大厅正中央,坐着个道士,一袭黑袍,翘起二郎腿,稳稳坐在主座之上。
那厮手里攥着把明晃晃的宝剑,剑尖朝下,时不时点着地面,发出“噔噔”声响,听得人心惊肉跳。
见黄裳进来,这道士咧开嘴,露出一口黑黄的牙齿,嘿嘿一笑,开口道:“黄大人,白日里您那手段,可真是让咱大开眼界啊!咱也不兜圈子,在下便是明教圣公方腊麾下,灵应天师,包道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