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萧锋与白月生,正和黄裳僵持不下,气氛剑拔弩张之际,只见一个身着道袍、头戴混元巾的胖道人,气喘吁吁地一路小跑过来,扯着嗓子叫嚷。
“切莫动手,切莫动手!这可都是误会!黄大人,误会啊!”
此人正是福州道录司主司曹景休鉴义。他跑到近前,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珠,先向黄裳行了一礼,而后陪着笑说道。
“黄大人,这二位乃是我道录司新到任的左右玄义,主官大人有令传来讯息,告知小人,一人一虎,想来身份做不得假。”
黄裳目光冷峻,上上下下打量着萧锋与白月生,他心中着实担忧这二人是明教奸细,毕竟这福州城刚遭劫,处处得小心谨慎。
白月生见势,不慌不忙,从怀中掏出道录司信物,递上前去。
黄裳接过,细细端详一番,这才松了口气,紧绷的身子也微微松弛下来,心中暗忖:“方才强撑着与这二人对峙,实则心中惴惴不安,见他们第一眼,就觉着透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厉害劲儿,好在是一场误会。”
那曹景休见气氛缓和,忙开口问道:“见过两位上官,不知那懒道人可曾来了?”
“懒道人?可是摇椅上那位?”白月生应道。
“对对对,就是他!我已差遣会神行术的戴宗去报信,二位上官可是遇见了?怎的他没一道前来?要知道,他可是我们司内顶尖的高手啊!”
曹景休一脸焦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二人,盼着能问出个究竟。
“他听闻消息,只是并未前来,我心中好奇,这才主动过来瞅瞅。”
白月生答完,又接着追问,“他究竟是何来历,为何你以懒道人相称?”
曹景休微微欠身,毕恭毕敬地回道:“启禀上官,这道人在咱们福州司可是有些年头的老人了,没人知晓他打哪儿来,姓甚名谁,师从哪座道馆,大伙便都顺口称他为懒道人。
虽说平日里瞧着散漫慵懒,可几次司里遇上大麻烦,都是他出面化解。虽说为人惫懒,倒也实诚,在咱们福州司人缘可好着呢,大伙都敬他几分。”
说到此处,曹景休又压低声音,悄声道:“哪怕他收留了一个通缉犯在身边,咱们也都装作没看见。”
这通缉犯,自是指戴宗无疑。戴宗还当自己剃了胡子,换了模样,便能逃过众人耳目,实则大伙不过是看在懒道人的面子上,佯装不知罢了。
萧锋冷哼一声,开口道:“往后可没什么通缉犯了,不过,你倒会摘得干净。”
曹景休久在官场,哪能听不出这话里的意思,却也不恼,赔着笑弯腰一礼:“上官说笑了,在下不过是未雨绸缪,曹某一无靠山,二无背景,在这官场之中,只能凡事敬小慎微,还望上官恕罪。”
白月生不耐烦地打断道:“够了,先讲讲此地的情况吧!”
曹景休这才清了清嗓子,娓娓道来:“今日,原是定稿的万寿道藏初版印刷的大日子,谁成想,就因一个字,南北派的道士们各执一词,争论不休,这刊印的事儿就给耽搁下了。
偏生这档口,明教贼子瞅准时机,放火偷袭,眨眼间,五十余号人呐喊着冲杀进来,为首的那个,更有第二境的修为。
这雕版局,平日里都是些给官家、钻研经文、雕琢版木的匠人,哪有入境的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