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北市的南郊,山中教堂里,白鸽纷飞。
罗维站在十字架底下,将手心里几粒面包屑喂给其中一只灰鸽子,那鸽子的头左右拧转几下,似乎是在好奇地打量罗维,随后扑扇着翅膀飞走。
“神父,你说为什么每个教堂里都会有鸽子的?”
“这位弟兄,虽然这样说不好,但我还是得说,那些念佛的真的发神经的!
他们一天天在这里放生蛇和老鼠,被警察教育了几次之后,就改成放鸽子,所以我这里每天都要清理一大堆的鸟粪。”
说完,神父用期待的眼神看着罗维,“所以这位弟兄,你一定是来帮忙的,对吧?”
“下次,下次我一定帮忙,我向上帝发誓。”
“好,那我下次等你来。”
神父也不纠结,因为他这几天实在是很忙,这会儿就要赶车去南部的神学院参加讲座。
这里的教堂一向是不锁门的,所以他又跟罗维聊了几句后便匆匆离开,留下他一个人。
罗维坐到长椅上,看着台上的基督圣像,一时间也不知道要不要在胸口画个十字,说几句话祈祷一下。
沉默了一会儿,他呢喃道:“小孩子不懂事,有怪莫怪。”
这教堂,是他和魏东君约定的见面地点,离着市区很远,足够偏僻。
在这里打死几个人,就好像路边踢死一条野狗,没人会注意到。
这会儿罗维已经检查了一遍教堂的周围,正坐在椅子上休息,等待着魏东君的到来。
他似乎没注意到窗外已经有人出现,正站在那里窥视着他。
等看着罗维坐在长椅上好一会儿之后,被道上称作阎王的枪击要犯才绕到另一头,轻手轻脚从窗户边上爬进来。
三年里枪杀五个人,全岛警察局排名前三的通缉犯,这些在别人听来件件要命的事迹,于阎王而言,是某种荣耀,叫道上的老人怕他,年轻人崇拜他。
人过留名,即便是做贼,试问谁又不想做那种在历史上留下名字,成为后人谈资的大贼?
而且他一直自认是悍匪,杀手,而不是什么毛贼,因为他从来不偷东西,只是抢劫。
翻过窗户后,阎王在背后慢慢走近罗维,从口袋里掏出昨天新领的枪。
他用的是一把银色的柯尔特,弹容量七发,超大口径,可靠,耐用,结构简单,杀伤力巨大。
在走到罗维身后十步时,他横过手枪,在长椅的扶手上擦过,咔哒一下打开保险,接着摆正枪口对准罗维后心,扣动扳机。
枪声响彻教堂,惊起林中飞鸟。
罗维的身体断做两截,从毡帽和风衣之中脱落,掉在地上粉碎。
阎王刚开始还以为是魏总给的进口货火力太强,几枪把罗维都给打碎了,等走近一看,却不由破口大骂:“干!连耶稣像你都敢玩啊!”
在地上的哪里是罗维的身体,而是一具石膏圣像,这时候已经碎成了豆腐渣。
砰!
枪声再起,阎王手上剧痛,柯尔特手枪已经掉落在地上。
他捂着血流不止的手臂,看向右边。
“我已经同耶稣道过歉了。”
罗维举着枪走出来,身上只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衬衫。
阎王看着他,脸上是压抑不住的惊讶,随即又颓丧地叹了口气,“嗬,长江后浪推前浪,我栽在年轻人的手上,没什么好说的。”
“哦?听你这口气,你好像很厉害啊?”罗维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