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若望着指尖的墨发,心中痛苦不少,医术能救人,亦能害人。
于医者而言,行错医是忌讳。
可三年前,明明她的娘亲并未行错医,可那些扑面而来的质疑,没有一个相信她的娘亲,青若永远都不会忘却,三年前的那场瘟疫究竟是如何终结的。
青若不会忘,三年前,那些人,究竟是怎么因为那么一个莫须有的谣言,又是怎么轻易剥夺了她娘亲的生命。
行医有错么?
青若至始至终都想不明白,她的娘亲到底何错之有,可那时却没有一个人站在她们那边。
那些受过她娘亲恩惠的,那时却没有一个人愿意站出来,一个个的,都是冷血的旁观者。
瘟疫源何而起,青若不知,可青若不认为那时的旁观者无罪,因为明明那些人都是加害者。
被啖其血肉的,是青若的娘亲,不是他们的…
那些人,毫无感恩,毫无愧疚,病好了,也只不过是向青若说上一句“节哀”,可那到底是要青若节什么哀?
凭什么善良之人所受的,永远都是伤害,青若想不明白,更无法释怀。
祁予白对情绪感知是较为敏锐的,她不知青若为何会落泪,却也不影响她给青若递手帕。
对上青若湿漉漉的眼眸,祁予白愣了愣,她这是第一次见青若哭。
另一边,雨水从屋檐嘀嗒嘀嗒地滴落,微雨伴青砖。
那淅淅沥沥下着的雨,则是毫不犹豫地砸着油纸伞,只是温泽手中那微微倾斜的伞柄,却不曾让木酒淋上半点雨。
伞下,木酒更是悄悄如愿地勾住温泽的指尖,心满意足地跟着温泽往前走去。
木酒的小动作,既幼稚又可爱,温泽没挣开,反倒是牢牢牵住,给足木酒的安全感。
雨幕里,温泽依旧是白衣承身,清冷的,但温泽手中的伞却是个斜的,更是倾向于木酒的,温泽一手撑着油纸伞,一手牵着木酒。
与温泽相伴而行,木酒只觉这雨似乎也没那般令人讨厌,手心的温热,这是真实存在的。
这会,木酒简直乖得不行,乖乖被温泽牵着走进一间客栈,木酒淡淡瞧了一眼那把收起的油纸伞,便继续将视线放在温泽身上。
白衣,清冷;红衣,妖冶。
不过红的白的,木酒都喜欢,喜欢清冷自持的温泽,亦喜欢媚而不自知的温泽。
温泽瞥见心绪不知又飘哪去的木酒,心下一阵无奈,他的酒酒在前几日还能乖乖陪着祁予白,这下,又只喜欢黏着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