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乱之时，所有繁华安定都只是一时的表象，随着前方与国战事的白热化，上海的气氛空前的紧张起来，特委会看谁都像是跟他们作对的，频繁出没抓人。

夏子欺帮助竹内一政传递了不少消息，当然也从他那里窃取了不少消息，现在也算半个重要人员。

并且，由于接触的人位置越来越高，演出什么的也参加过几项，身价又被抬高了不少，歌舞厅在原来的基础上减少了她的演出，她如今清闲的很。

程默与她相处的不错，夏子欺一闲下来，她就带着夏子欺去听戏，选的不是别的戏班，正是夏子欺之前的待过的德运隆戏班。

去之前，和夏子欺保证自己不是找麻烦去的，夏子欺也就由着她。

两人刚来的时候，班主被吓坏了，以为夏子欺是来报复的，战战兢兢了好一阵子，两人一来他就躲出去，程默对于此十分高兴。

后来两人去的多了，班主发现自己和戏班都没出什么事儿，就没那么担心了，虽然避着两人，但也不至于躲出去了。

班主不欢迎二人，但戏班里的其他人，上到当红的角儿，下到端茶递水的小丫鬟，都十分喜欢她们，因为这两个人总是会帮被为难的女孩子处理麻烦。

今日下雪，来的人不多，程默与夏子欺坐在前排，瓜果茶水一应俱全，台上花旦侧腰饮酒，眉目含情，盈盈看向二人方向。

程默眼中带了几分笑意，低声道：“这新来的小娘子往这里看了七八回了，你说，她是在看我还是在看你？”

夏子欺同样露出一个笑：“自是在看你了，你今日什么打扮自己不知道么？”

程默这次来之前，嫌长头发太麻烦去剪了一头利落的短发，衣服款式中性颜色又深，冬天裹得又厚，不容易辨出男女，偏她行为举止间有种男儿气概，这台上的小姑娘刚来，还没有见过二人，自然而然的把程默当作了帅气的青年。

程默摇摇头：“唉，可惜了，你说，我要真是个男人该多好。”

夏子欺：“你可得了吧。又想来一出英雄救美？”

“也未尝不可，我看还是有那么多不长眼的人。哼，一个个都什么德性。”周围固然是有认真听戏的人，但也有那种明显色咪咪盯着台上女孩儿的人，饶是见得多了，程默还是忍不住生气，问夏子欺道，“你之前，也遇到过类似的情况么？”

夏子欺愣了一下，拿起旁边的茶杯：“家常便饭。”

“那，你是怎么处理的？”明明是很平淡的语气，程默却感觉心里有些堵，继续问道。

“专心看戏吧，别走神了。”

夏子欺避开了这个问题，程默看她一眼不再追问。

台上好戏散场，台下却新开了一场戏，程默上演了一处英雄救美，潇洒帅气，刚刚台上的姑娘直接就哭倒在她的怀里，头靠在她的胸口，梨花带雨了三秒后一脸懵逼的抬头：“你是女的啊？”

程默点了点头，女孩子用了很长时间接受了现实，然后露出了沉痛的神色，旁边的师兄师姐们都开始调笑她。

程默走在路上，感叹道：“刚刚那小姑娘还真是热情，我喜欢。”

夏子欺：“你喜欢热情的啊。”

程默摆摆手：“倒也不是，只是颇有好感而已。明日我们还一起来吧，反正也闲着没事。”

夏子欺摇了摇头：“不了，明日我有事，估计结束了，也没什么好的场次了。”

“有事？什么事啊？我能跟着么？”

夏子欺：“明日，顾家军要去前线了，我送顾昔远，顺便看看有什么要帮忙的，你要一起么？”

程默摆了摆手：“算了吧，什么时间结束，我去接你。”

“明日路滑，我自己回去就好。”夏子欺回答道，“对了，说起来，好长时间不见顾月江缠着你了？他放弃了？”

程默顾月江两人因为夏子欺的关系见过几次面之后，顾月江心思萌动，觉得自己也到了谈恋爱的年纪，展开了一系列的追求，热火朝天的，但是一直没有取得什么成效，程默根本不理他。但顾月江也是有韧性，一直没放弃，最近却消停了不少。

程默耸了耸肩，脸上带笑：“谁知道呢。不管他了，明天我就要去接你。”

夏子欺笑了笑：“顾月江人还不错，也够热情了，你怎么就不喜欢他？”

程默叹了口气：“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夏子欺奇怪：“谁啊，什么时候的事情？”

程默摇头晃脑道：“佛曰，不可说。”

夏子欺：“那等来日你修成正果的时候，别忘了告诉我一声。”

程默笑了笑，偏头看向夏子欺：“自然不会的，那日一定通知你。只说我了，你呢，就没想过嫁人？”

“没有。”夏子欺摇了摇头。

程默：“那，就没哪个人让你心动么？”

夏子欺顿了顿，思考了一下，摇了摇头。

“要不，我们两个凑活凑活吧？”程默突然把手搭在夏子欺的肩上，很有兴致的提议道，“反正你没什么喜欢的人，不如跟我在一起啊。”

夏子欺诧异的看向她，程默见她看过来，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些许，两人一时间在路中间停了下来。

“你，刚刚不是说有喜欢的人了么？”

“我……”